第二百九十九章 宮鬥

我猜測香爐裏藏頭骨,會不會是刑案。

老木想了想,搖搖頭說:“不太可能。假設有一個兇手犯下了兇殺案之後,剩下了一個頭顱,那肯定是斷頭。對吧?”

“對。”我點點頭,認同他的說法。

老木繼續道:“如果這個兇手要殺人棄屍,怎麽會跑到這裏?第一,我們這裏是鬧市大街,第二你還要把香灰挖開,然後把頭放進去……兇手做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怕發現嗎?而且怎麽可能埋在廟裏,就怕遭天譴?分屍案來說,一般不是丟江裏就是丟深山裏。”

我疑惑說:“那我就不明白了,幹這件事的人到底圖個什麽,對了,廟裏有沒有攝像頭?”

“廟口有一個,”老木說:“住宿的地方有一個,可是中殿燒香的地方沒有。每天香客你來我往的,根本想不到是誰幹的。”

我說:“目前有三個問題,這是誰埋的骷髏頭,目的是什麽,還有這個骷髏頭和劉姐自殺有什麽關系。”

老木想了想:“這骷髏頭是整個事件的線索,必須要把這個頭顱案給破了!媽的,搞到我頭上來了。兄弟……”

他叫我一聲,我問怎麽呢。

老木道:“你不是有法力可以通靈嗎,你看看能不能和這個骷髏頭通通靈,看看這東西的來歷。”

我有點為難:“按說我學的秘咒,是可以和人的殘骸通靈……試試吧,如果這塊頭骨年頭久了,上面殘存的靈氣消散,那我也沒什麽辦法。”

“試試。”老木催促我。

我深吸口氣,伸出手緩緩覆在頭骨上,默念秘咒。第一遍念完,手掌心微微發熱,頭骨上似乎有什麽東西發散出來,我心裏一驚,有門,難道頭骨真的還附著靈?

我繼續默念,一遍又一遍,正念著垂眼念著呢,忽然感覺眼前黑了下來,像是突然黑了天。我一驚,現在是郎朗白天,怎麽突然黑了?難道是日全食?

我一邊念咒一邊睜開眼,這一看可把我嚇壞了。我現在所處的場景已經變了,原本的屋子變成了一個簡陋破敗的木屋,四周漆黑,應該是黑天,外面竟然隱隱能聽到蟲鳴鳥叫,還能感覺到絲絲的悶熱。

我茫然四顧,這時腳步聲響,黑暗中踏著階梯走進來一人,此人身材極為高大,竟然還長著一條長長的尾巴,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他不是自己,手裏還拖著一個,拖著的是一具屍體,拽著頭發來到屋裏。

長尾巴的高大男人盤膝坐在地上,從腰間拔出一把長刀,刀身深黑色,刀刃泛著藍光,他慢條斯理地在割著那死人的腦袋。屋裏陰森壓抑,耳邊只有男人呼哧喘氣和刀刃遊走在皮膚的聲音。

我動也動不了,呼吸幾乎停住,身上的冷汗一股股往外冒。

壞了,我突然意識到壞了,我很可能是落入一個鬼境裏,而這鬼境正是頭骨發散出來的,沒想到頭骨這麽邪!我第一反應是停下念咒,這樣就可以切斷法力,從鬼境出來。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咒語是停下來了,居然還被困在木屋裏,出不去了!

這怎麽辦?

這時,男人已經割斷了死人的腦袋,他把腦袋提起來,和自己對視,然後他開始呢呢喃喃的誦經,經文極其詭異古老,我下意識感覺到似乎是巴利語,可又聽不懂。他這麽一念經,周圍的蟲鳴似乎都停了,一切雜音都消失了。

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張著嘴又發不出聲音,就在這時男人的咒語突然停了,他坐在那裏微微側著頭,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然後猛地一回頭……我大叫一聲,差點暈過去,就在這時,冥冥之中只聽一聲吼叫:“破!”

下一秒鐘我依然坐在老木的屋裏,手還摸著那個頭骨,對面是老木,他的臉色極度蒼白,我們面對面看著幾乎傻了。

屋門大開,從外面進來一個和尚,年紀不大,頂多二十五六歲,長得其貌不揚,穿著一身破僧衣。就這僧衣破的,比收破爛的也強不了多少。

這人一進來,就操著特重的土味方言說:“嗚啊,好重的陰氣。”

老木一看認識,趕緊站起來,可兩只腳發軟,踉踉蹌蹌差點摔一跤,那和尚趕緊扶住:“木兄,還未過年,何故行此大禮。”

“我日你個先人,釋夫,趕緊把門關上,別讓人看見。”老木說。

那和尚趕緊回身把屋門關上。

“師父,剛才是你救的我們?”我問。

和尚奇怪:“施主怎麽知道我的法號?”

“你啥法號?”我愣了。

和尚雙手合十:“小僧法號釋夫,釋迦牟尼的釋,夫人的夫,是也。”

我差點笑出來,我算服了,“釋夫師父,是你剛才救的我?”

“一個釋夫就行,用不著那麽多。”釋夫和尚說:“剛才我正在閉關靜坐,突然心煩氣躁,感覺遮天蔽日的陰氣大盛,作為一個普度眾生心懷紅塵的僧人,我哪能袖手旁觀呢,循著味我就來了,原來是你們搞的鬼,然後我大叫一聲,就把陰氣破了。想來這陰氣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看見我這樣的高僧它就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