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驅蟲

又疼又怒,我被打火了:“你幹什麽?”

“讓你閉嘴,有什麽可叫的。”陳波波罵我。

這時後背又傳來一陣劇痛,我這才知道,為什麽這麽痛了。醜時參正拿著那狼牙棒一樣的東西,刮著我的後背,尖刺沒有刺進去,只是劃動皮膚,把我疼得大滴大滴的冷汗順著臉頰流下來。

我告饒:“陳大師,太疼了,能不能輕點?”

醜時參道:“這條蠱蟲蜈蚣並不是在你的身體沉睡,而是隨意亂動,現在不知道竄到什麽位置,我要確定它的方位。你記得,再疼也不準亂動。”

她不停地用狼牙棒刮我的後背,我疼得喊爹叫媽,豆大的汗珠濕了一地。陳波波坐在面前看著我,應該是在盯著我別亂動。

我喊可以隨便喊,就是不能亂動,一動陳波波就打我嘴巴,我只好把兩只手深深抓住地板,以此來消減痛感。

刮了能有十來下,醜時參吩咐我,面朝上躺在地上。

我慢慢騰騰轉過身,動一下身體都劇烈疼痛,真懷疑自己的身體會不會隨時崩裂。

我面朝上,用手擋著關鍵部位,畢竟這兩位是女人,不好意思。

陳波波笑:“你怕什麽,現在是給你治病,你到醫院也這樣扭捏嗎?”

我好不容易躺在地上,後背貼著地面就酸疼難忍,我閉著眼不搭理她,對醜時參說:“來吧。”

感覺狼牙棒湊近了,然後尖銳的尖兒開始刮我的前胸和肚皮。我疼得好幾次都背過氣去,閉著眼不敢睜開,怕自己親眼看到身體遭受這般虐待更受不了。我強迫自己腦海裏出現碧綠叢山,蒼松翠柏,反正什麽美好想什麽。

這時候,醜時參道:“找到了。”

我勉強睜開眼,整個人此時就跟水洗了一樣,身上都濕透了。我看到自己的前胸和肚皮全是深紅色的印記,就跟刮痧了差不多。

我虛弱地說:“在,在哪?”

醜時參道:“現在我已經把它逼到了你的肚臍。王強,你生沒生過孩子?”

我聽得渾身麻酥酥的,似乎預感到了什麽:“大,大師,有啥事你就說吧。”

“接下來的痛苦,比生孩子還要痛上兩倍,所以我要提前給你打個招呼。”醜時參笑盈盈的說。

我一閉眼:“來吧,九十九拜都拜了,也不差這一哆嗦。”

能聽到醜時參開始吟咒,聲音低沉,緊接著就感覺到有一根冰冰涼涼的手指點在我的肚臍附近,在那裏遊走,似乎在畫著什麽符咒。

醜時參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我仔細去聽,應該是日語。我閉眼想著,現在我聽過中國符咒,泰語符咒,竟然還有日語符咒。

正胡亂想著,突然感覺醜時參的手指改為抓,像是鷹爪一樣,憑空在我的肚臍上一抓。肚子頓時翻江倒海,裏面有個什麽東西正往外沖,這一瞬間,我疼得背過氣去了。

昏迷了有兩秒,有人扇了我一個嘴巴,陳波波的聲音傳來:“不準睡,保持清醒!”

我疼得哎呀呀叫,身體扭來扭去,陳波波抓住我的兩只手,醜時參不停地吟咒,手還一抓一抓的,肚子裏那東西從肚臍鉆出來,我勉強睜開眼去看,黑色的蜈蚣果然伸出頭來,長長的須子探出來,正搖頭擺尾。

肚臍那地方就像是核爆區,無一處不疼的,大疼套著小疼,小疼連著麻疼,滋味真不是人受的。

我疼得幾乎窒息,在這個時候悟出了一條真理,人活著,就他媽來遭罪的。

不知過了多久,醜時參說了一聲:“好了。”

我有氣無力,慢慢睜開雙眼,就看到一條長長的黑色蜈蚣從肚臍裏整個拽了出來,那蜈蚣大概有成人的巴掌長,密密麻麻的腳在動,身體在半空扭來扭去。

陳波波來到醜時參面前,把蜈蚣接到手裏,下一幕發生的事差點沒把我下巴驚掉。陳波波把蜈蚣塞到自己的嘴裏,不停地咀嚼,吃的嘖嘖有聲,喉頭動了動,把整只蜈蚣都吃了下去,還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

我都看傻了。

陳波波吃了蜈蚣之後,蹲在我的面前,輕輕撫摸著頭發:“睡吧,睡吧。”

我一口氣沒上來,頭一暈,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醒來時候天已經黑了,我渾身無力,還躺在地板上,我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腦子昏沉沉。我推開門走出去,客廳裏只有陳波波一人,正在抽煙。她洗去了濃妝鉛華,露出了本來面目,這一看我就有點呆住,她竟然是個小夥子。

她聽到聲音,回過頭看我,然後指指身邊的位置,我硬著頭皮坐在她旁邊。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男的?”陳波波熟練玩弄著香煙。

我默默觀察了一會兒,她的動作還是有些女人化的媚態,有點像老年間的男人唱旦角那種反串。

我沒說話。

陳波波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我出生在泰國邊境一個農村,生出來的時候就帶著兩性特征。他們說我是妖孽,把我送到深山古廟,供給山神。還算我命大,被獵人收養,後來又有機緣認識了師父。師父說我天賦異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