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長生

素班盯著老道士,說道:“想起來了,你徒弟那時候在泰國拜神,也曾拜到我這裏,幫他完成願望之後,他竟然沒有來還願。當時一共是十一個降頭師聯合起來,一起弄他。然後是你橫插了一杠子,和我們十一人鬥法。”

不沉道長說:“陸陸續續我們鬥了一個月,我的家人也在那時候出了意外,後來我才出的家,去了鐵刹山。”

“你找我是報仇來的?”素班笑眯眯說:“你徒弟跪在神前許諾事成還願,後來沒還,錯在他不在我們。我這人雖然殺人很多,卻不是隨意殺人。”

不沉道長擺擺手:“我找你不是為了報仇,當年恩怨已平。我今日找到你,一是想再看看東南亞的黑法術,二是你自從入境以來,殺人放火,以巫術橫行鄉裏,很多人因你而死。你於天道不和,於法理不通,我要拿你問罪。”

“好啊。”素班笑:“你們這片土地曾經搞了各種運動,導致高手凋敝,傳承已失。我到你們這裏,還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不沉道長面無表情:“恐怕你今天走不了。累累血債,堂堂華夏豈容你囂張。”

素班點點頭:“反正你們會法術的人,殺一個少一個,今天我就殺了你們師徒兩個,防止以後成了禍害。”

他手一揚,數枚佛珠彈出去,在空中展開翅膀,變成一大群黑蟲子,朝著老道士和徒弟飛過去。

不沉道長從褡褳裏取出四五只長香,交給徒弟,喊了聲:“燒!”

沉默寡言的徒弟用打火機點燃了長香,說來也怪,香頭冒出滾滾黑煙,整個院子裏頓時冒出一股味,很強烈,說不出什麽味道,倒是不難聞,有些清新。

那些飛來的黑蟲子,遇到香頭冒出的濃煙,竟然十分害怕,飛不過去,紛紛又飛過來。

素班伸手一招,那些黑蟲子又化成了佛珠,規規矩矩構成一串,在他的手腕上。他點點頭:“不錯。”伸手摸向腰間,猛地一揮,一條金色的大蛇淩空飛出,直奔老道。

不沉道長像是早有準備:“這是降頭師的本命蛇。長山,放貓!”

原來他的徒弟叫長山,憑空吹了聲哨,只見墻頭爬出一物,原來是一只黃色斑斕的小貓,大概也就兩個巴掌長短,看上去像是袖珍型的小老虎。

這貓極其聽話,突然從墻頭跳出來,直撲飛過來的大蛇,沒有絲毫害怕。

這條蛇在陽光下湛湛生光,周圍一圈像是鑲嵌著金邊。它張開大嘴,露出兩只尖銳長牙,蛇眼如同蒙塵的寶石一般。

這只貓落在蛇身上,金蛇馬上卷曲起來,把貓緊緊束縛住,一貓一蛇從半空落在地上,互相纏繞在一起打滾。

我趴在窗戶後面看,目瞪口呆,院子裏剛下過雨,遍地泥濘,蛇和貓在地上打滾,撲騰的滿院子不安生。我們家還養了幾只雞,這時候都跑了出來,想湊到蛇貓跟前,還沒等靠近,突然摔在地上。

我嚇了一大跳,這是怎麽回事,仔細去看,發現蛇嘴裏冒出一股淡淡的黑煙,不仔細看,根本無從察覺。

那些雞明顯是熏到了這種煙兒,眼瞅著活不成了,兩只腳來回蹬地。

劇毒!我腦海裏冒出這兩個字。

素班的面色凝重,坐在地上,伸手從兜裏掏出一個頭蓋骨。我看的眉腳挑了挑,這個是他的域耶,我曾經被他下過血降,就是用的這個頭蓋骨。

素班手撫在頭蓋骨上,念念有詞。

不沉道長看到頭骨,高喊了一聲:“前些日子的張愛國命案,果然是你做的!”素班根本沒搭理他,嘴裏不斷誦經,手撫摸頭骨的速度越來越快。

張愛國就是紙人張。紙人張是三舅殺的,現在不沉道長看到頭蓋骨,還以為是素班幹的。這也好,素班正好替三舅頂罪了,反正此人罪大惡極,這些罪名多一個少一個都無所謂。

金蛇陡然膨脹了三倍,把貓絞在裏面。蛇嘴調轉過頭,想要咬著貓。可這只貓異常靈動,身體縮成一團,正好在蛇嘴的攻擊範圍之外,可就算這樣,場面還挺兇險的。

不沉道長說:“長生,咱倆一起上。”

“是,師父。”這位叫長生的徒弟,留著光頭,自有幾分彪悍之處。

師徒兩個拽出冷兵器,上前直取素班。不沉道長拿的是一把黑不溜秋的短劍,不知是木頭還是金屬的,而長生更是霸道,直接拎著一個板斧。

到了素班的近前,長生大吼一聲:“我剁死你得了。”一斧子砍了下去。

素班猛地擡起頭,突然張開嘴,對著師徒倆往外噴了一口。從他的嘴裏冒出一大團血霧,像是下了一蓬血雨。

不沉道長反應極快,迅速閃到徒弟面前,用身體遮擋,那一篷血全都噴在他的身上。

不沉道長手裏的黑劍後發而先至,就在身上噴汙的瞬間,他一劍刺在素班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