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蔭屍(第2/3頁)

淚水打濕了衣服,我坐在地上嘆氣,看著前方五米處黑暗之中似乎異樣明亮的東西,那東西似乎是無名蔭屍要得到的東西。

我站了起來,往前面走了七八步。借著昏暗的光線,不知是誰落在地上的一朵玫瑰花,嬌美動人躺在地上。我把花撿起來放在了無名蔭屍的手上,不知道他要送給誰,是那等他的愛人嗎?還是別的?

莎士比亞比亞說:玫瑰即使不叫玫瑰,也依舊芳香如故。無名蔭屍的手忽然緊緊地握著不放。

我他背了進去,和已經被制服的叫做田寒的蔭屍放在一起。在福爾馬林彌漫的走廊裏面,在黑暗無法阻擋視線的無盡人生感慨之中。

似乎大家都看到了一朵玫瑰花,它在黑暗之中,芳香如故。

韓宗楠雙手一只平伸著,如同手上抱著的白雨,對我而言,韓宗楠是一個了不起的人,他以少年純潔的情感化解了十年怨念的白雨,不然,我也不會如此輕而易舉地解決了這档子事情。

我說道,她走了嗎?

韓宗楠罵道,你是什麽人?你憑什麽要管我的事情?若不是你,我還有機會和她相遇;若不是你,她也不會消失在滾滾紅塵之中;若不是你,我也不會如此心痛;若不是你,一切都會圓滿解決。

我忽然不知道說什麽好。沈易虎在墻壁上面,一明一滅地抽著煙絲,他沉默如同一個哲學家一樣。

我能怎麽樣,我只能選擇沉默。韓宗楠失魂落魄地走了,他的雙臂始終平伸著,好像白雨酣睡在他的手上,寂寞而芳香。

沈易虎說,蕭棋,你做的事情沒有人會理解,他們會抱怨你,所以你會很孤獨,孤獨得跟雨中一條淋濕的野狗一樣,孤獨得跟花海之中寂寞的路人一樣,紅塵滾滾,你再也無法進去,你將遊走在紅塵之外……

我哈哈大笑,笑到一半再也笑不下去。

何小貓耗費過度,沉睡在地上,我上前把它抱了起來。若是平時他必然顧忌我身上的氣味,不過現在它睡的很香很沉,絲毫不顧及我身上臭豆漿的味道。

何青菱何小姐,感謝你,回去給你買魚吃。我說道。它睡的很香,怕是聽不到我的叫聲了。人們都說貓有靈性,我現在更加相信這句話了。

沈易虎跟了出來。校醫院瞬間燈火通明,幾盞強力燈照得明亮。一群人沖上來,把我圍在中間。

沈易虎拿出證件,喊道,是自己人。

在樹林裏面,白色大褂撕成長條掛在一棵不知名的樹上。四肢插著手術刀的刀疤醫生嘴中吊死在樹上。

他正前面是他帶著的黑包,拉鏈不知道什麽時候打開了,裏面露出了潔白人頭骨,頭骨毫無表情,正看著臉上沾滿人皮的刀疤醫生。

不知為何,我覺得那一幕好似佛祖所說的報應一樣。

陳荼荼提著白色的工具箱,裏面裝滿了各式各樣的搜集工具。很快,兩句躺在地上的蔭屍和刀疤醫生,散落在竹林裏面手術刀具全部帶走。

陳荼荼看了一眼白色的頭骨,也不由地顫抖,說不出為什麽白白凈凈的頭骨讓她覺得不舒服。

我要帶回去問話。

我問道,陳法醫,那個刀疤醫生是自己上吊自殺的嗎?

陳荼荼看了我一眼,你手腳插上一把刀,還能自己站上去自殺嗎?

我暗叫不好,難道是韓宗楠。我以為他心灰意冷,帶著白雨殘存的氣息離開了,原來是出來把刀疤醫生殺死了。

我告誡道,陳法醫,這次讓大家小心,別把那兩個人嘴巴的花泥弄掉了。陳荼荼以為我記仇,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

不到半個小時,韓宗楠被抓了回來,被關在我同一輛車上。沈易虎已經沒有了蹤影。

我問道,最後人是你殺的嗎?韓宗楠搖搖頭道,不是我殺的。我相信韓宗楠的話,一個至情至性的人不會沒有擔當。我笑道,既然坐在同一輛車上,就是緣分,你能跟我說一說你是怎麽認識白雨的。

韓宗楠說道,兩年前的晚上,我的一幅人物畫課程的作業還沒有交上去,在校園裏面百無聊賴,在幽暗的燈光下面,我看到了白雨的身影,來了靈感就把她畫了出來。從那天起,我便對他念念不忘,經常在夢中夢到她。為了再見她,我一直等在燈火下面。等了一年才等到她。

我大概明白他的感受,聽他一直說下去,不由地心生感慨,他的心底其實還是恨我的。押著我和韓宗楠的車子平緩地往前開,今天五一休假,路上並沒有太多的行人,車子開得很快,趴在我腿上睡覺的何小貓緩緩地睜開眼睛。

韓宗楠說,還是謝謝你。

何小貓很不情願地睡在我的身上,表現出十分不安地焦慮,朝我叫了兩聲。

我心中隱隱不安,把衣服撕下布條,把玉尺綁在何小貓的身上,摸摸它的腦袋,你自己路上小心,去找謝靈玉,讓她自己小心,我可能會發生一些事情,暫時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