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章 狼圖騰,最後的舞蹈(10)

“對方已經下了逐客令,我們再不知趣,那就是自討苦吃了。於是,二叔,三叔便帶著余下的族人走出了地宮。來的時候一共十四個人,結果一番折騰,便葬送了四條人命,換回來一個翡翠西瓜,外加幾包珍珠,也不知道是福是禍。”陳天頂嘆了口氣:“原本以為,事情到此,也就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了,但沒料到,剛回到東陵,卻又出了變故。”

“什麽變故?”楊開心想,這地宮也開了,東西也到手了,大家也算滿載而歸了,怎麽還會節外生枝起來。

“楊開呀,先前我不是和你說了嗎?這世界最可怕的不是鬼神,而是人的那顆貪婪的心!”陳天頂頗為自嘲的笑道。

“貪婪的心?”楊開愣了下:“可東西不……”

“一個翡翠西瓜,不夠分。”華伯濤言簡意賅的說道。

“華老,這次你說對了!”陳天頂翹起了大拇指:“事情的起因,還真出在這西瓜上。回到東陵,外面輪值的匪軍已經全部都散了,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往地宮裏擠,整個廣場,空蕩蕩的。我回頭看看,那些族人都把手按在懷裏,神情戒備的看著彼此,有的人裝的珍珠多了,漏了出來,頓時遭了一頓垂涎。而二叔則兩眼血紅的盯著手裏的翡翠西瓜,小心翼翼的撫摸著,一邊撫摸,一邊說著寶貝。人群裏,最落寞的莫過於三叔了,千裏迢迢的趕來,找到了地宮入口,破了孔明鎖,結果到頭來,一份也沒撈到,最好的翡翠西瓜還被二叔以族長的名義搶占了。當時,我就在三叔身後,甚至能聽見他攥緊拳頭,咬牙切齒的聲音。”

“陳老板,我明白了,你說的變故,其實就是你們家族內部的事情吧?簡而言之,就是同室操戈,兄弟相殘!”華伯濤說道。

“唉!”陳天頂復又嘆了口氣:“怎地不是呀,那會,三叔怕是已經起了異心了。他把自己的徒弟,兒子,女婿們叫到一邊,低頭吩咐了幾句。雖然距離很近,但我卻聽不清楚,而且三叔的聲音刻意壓得很低,就是不想讓別人聽見,但見三叔的手下連連點頭,也不知道到底在應順著什麽。不過,最後我還是看見了,三叔嘴角的那一抹冷笑。可惜二叔此刻完全是利欲熏心,別說分一份給我,就是三叔,他都沒打算分出去,他也不想想,這西瓜價值連城,分一份出去又何妨,自己一個人,便是再奢侈,也花不完呀!”

“你不懂,在利益面前,親情,友情,都是空話。”華伯濤淡淡的撇了撇嘴。

“嗯。”陳天頂點了點頭:“以前不懂,現在懂了。片刻,三叔走到了二叔面前,阿諛的說了幾句話,二叔還以為這弟弟服軟了,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直到三叔懇切了半天,二叔才點點頭,說大家先在廣場等著,他和三叔有點事情要談,去去就來。二叔這人也真是,就是去商討事情,也還把那翡翠西瓜緊緊的摟在懷裏,都沒讓自己的親兒子代為保管。兩個家族分量級的人物去開大會了,余下的族人也開起了小會,商議著珍珠的分配問題,是交公,還是誰拿的算誰的,又或者自留一半,另一半交給家族建設。這些都是年輕人血氣方剛,沒和顏悅色的說幾句話,就開打了起來。我也懶得去管,忽然想起了三叔先前那抹冷笑,心頭突了一下,便悄悄地轉過走廊,來到二叔和三叔談話的偏殿外偷聽,這一偷聽,我冷汗都出來了。”

陳天頂心有余悸的說道:“三叔說二叔不該拿族長的位置壓著他,而且這次他也出了不少力,沒功勞,也有個苦勞吧!便要那個翡翠西瓜。到手的東西奉送別人,二叔自然是不肯的,兩人頓時你爭我奪起來。到了末了,二叔終於火了,便要挾三叔,說他再不識時務,就把他跟大嫂子苟合的事情抖出去,把他趕出家族。三叔不但沒害怕,反而趾高氣昂起來,原來他也拿著二叔的把柄,那就是當年大叔並非死於墓裏的機關,而是被二叔親自下手害死的,二叔殺他,一方面是兩人鬧不和,另一個方面就是要謀奪這族長的位置。我雖然不知道三叔口裏的事實是真是假,但看二叔那驚訝的模樣,怕是真的,不過二叔還沒回過神來,就被三叔用繩索套在脖子上,活活的勒死了。”

“我當時根本沒料到三叔會幹出殺人的勾當,早就嚇得慌了手腳,胳膊撞在了門板了,發出了聲響。三叔看到有人偷窺,立馬拔出刀子,窮追猛舍。聯想起廣場上三叔和自己親戚的低語,我頓時全明白了,估計,現在二叔的人應該都被清理幹凈了。於是我只是失魂落魄的鉆進了地宮,再次回到孫殿英身邊了。那次以後,三叔再也沒聯系過我,相信,他已經知道那天偏殿外的第三個人,就是我了吧!我也不敢再回到家族。孫殿英失勢後,便隱姓埋名,來到南京做起了自己的營生,從小做大,漸漸有了今天的成績,娶了老婆,養了娃娃。因為有這道傷疤,所以我姓陳的比旁人更加珍惜親人和家庭,珍惜平淡而溫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