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章 狼圖騰,最後的舞蹈(8)

“什麽?”楊開瞪大了眼睛:“面具裏藏著一個人的臉,而且還是那個叫陳朗的臉,這怎麽可能?”

他的話語中,充滿著疑慮和不解。而先前還聽得頗為專注的劉雨薇,業已嚇得抱成了一團。

“這種事兒,你問我,我問誰?”陳天頂苦笑著攤開手:“至今,我還記得二叔當時的臉色。那種臉色蒼白,無力,恐懼,而且透著一股難以抑制的憤怒。畢竟,死得不是別人,是自己最親的小兒子呀!二叔一跤跌在了地上,隨即又灰頭土臉的爬了起來,顫抖著撫摸著那套盔甲,這會兒,大家也瞧出問題來了。那面具下雖是人臉,但盔甲和黃馬褂,手一按,卻是空的。可見,陳朗絕不是被人殺死後,套上盔甲的,因為盔甲裏根本就沒有屍體。”

“不對呀,陳老板,你二叔不是看到陳朗的臉了嗎?難道是幻覺?”楊開問道。

“說到這份上了,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陳天頂瞥了他一眼。

“屍體不見了,而人頭則被套上面具,扣在了盔甲上。”華伯濤淡淡的解釋道。

“華老,他錯了,你也錯了。”陳天頂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哦,難道不是這樣?”華伯濤咦了一聲。

“二叔那時候也是和你同一種想法,於是,他伸出手,熱淚盈眶的摘下了那個沉甸甸的頭盔,誰也沒料到的是,這頭盔剛舉到半空,竟從裏面飄下了一張小布條。”陳天頂說道。

“小布條?”楊開如墜雲裏霧裏。

“是啊,我們也愣了下,齊刷刷的低下了頭,將視線聚焦在了那張小布條上。仔細一看,這小布條油膩膩的,血肉模糊。三叔和二叔交換了一下眼神,旋即奪過旁邊人的洛陽鏟,想要把這小布條攤平了細看,結果……結果還沒攤開一半,三叔就跪在了地上,二叔也嚎啕大哭起來。那哪裏是什麽小布條呀,分明就是陳朗的臉皮!到底是誰這麽心狠手辣,竟把這年輕人殺死了,還撕下了臉皮,覆蓋貼在了那頂頭盔裏。我老陳家雖然都是走南闖北的主兒,但又有誰見過這等稀奇古怪事兒?當下,無一不倒吸一口涼氣,人群裏炸開了鍋。”

“臉皮……”楊開的嘴角抽了下:“會不會是另一個沒找到的失蹤者幹的?二人見財起意,互相爭執。結果一方殺了另一方,為了防止懷疑,就……”

“就用另類的殺人手法,把我們的思路往鬼神上扯對嗎?”陳天頂皺了皺眉。

“嗯!”楊開點了點頭。

看到楊開點頭,陳天頂笑道:“所以,二叔立馬就跟三叔幹上了,說三叔教了個人面獸心的徒弟,把他小兒子害了。而三叔也是一肚子苦水倒不出,畢竟,自己那徒弟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誰知道中間那半個小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二叔給了三叔一耳光,三叔還了他一腿,還沒走到慈禧陵寢,就鬧起了內訌,顯然是不行的,我只能說著好話,和幾位後輩把兩個老頭子拉開了。但我可以看出,兩人最後一點維系的親情算是徹底斷了,這也為後面的慘劇埋下了伏筆。”

“後面又發生了什麽?”楊開問道。

“等等,有些口幹舌燥了,我先喝口水。”陳天頂揭開酒葫蘆的木塞,仰頭咕嘟嘟的喝了幾口:“後面呀,我說咱先以大局為重,其他的事等出去再提也不遲。就這樣,我們離開了外墓室,前往影宮,臨走前,我偷偷瞧見,二叔將那盔甲上的黃馬褂解了下來,鬼鬼祟祟的揣進了背包裏,不過我沒說。”

“影宮的規模,比外墓室要大的多。但氣勢卻又迥然不同,如果說前者是恢弘的大氣,那麽後者就是娟秀的女人味道。整個墓室四周,都是透明的琉璃盞,繞了一圈。琉璃盞你們知道是什麽嗎?就是一種用琉璃打造的燈籠,四方角,每個尖角像屋檐般翹起。奇怪的是,這些琉璃盞裏面的燈芯竟然是亮的,而且像螢火蟲一般,散發出縷縷詭異的藍色光圈,要說這玩意有多亮,我跟你們說,當時,照的在場的每一個人臉都藍了。我問二叔,這地宮封存地下起碼二十多年了,就算是用水缸裝著燈油,那也早點沒了呀?怎麽可能現在還是亮的。二叔說皇家的東西,他也說不清,也可能說傳說中的南海人魚熬出來的油,那玩意據說一杯子能點一百年,而且沒異味。三叔則說管他什麽,先進去看看。結果他剛踏進影宮,幾十個琉璃盞同時都滅了!”

說到這,陳天頂喘了幾口氣:“當時的具體場景,我也描述不出來,反正就是大家夥兒的汗毛孔都炸了,雞皮疙瘩抖了一地。三叔的一只腳也定在了地上,滿頭大汗,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中了機關陷阱。再往後,影宮裏忽然傳出了悠揚的樂曲聲。”

“樂曲聲,陳老板,你沒聽錯吧?”楊開的聲音有些沒底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