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狼圖騰,最後的舞蹈(5)

“說的很雄壯,但我希望,你的話不只是空談。有朝一日,這憧憬中的畫面會變成真正的現實。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華伯濤感懷的說道。

“會的。”楊開點頭。

“華教授,你有沒有什麽故事,給大家分享下?”為了避免氣氛陷入低谷,楊開恰如其分的轉移了話題。

“呵呵!”華伯濤微微一笑,反問了一句:“你覺得我像是個有故事的人嗎?”

“為什麽不像?”楊開愕然。

“我的生活,無非是三點一線,科研,考古,寫論文。”華伯濤說道:“枯燥乏味,卻又頗為充實。”

“說實話,這日子,給我過一天,估計就乏味了。就跟以前上課一樣,我總是逃課最多,掛科最多的壞學生。”楊開說道:“您能日以繼夜的堅持這麽多,我是相當佩服的。但話說回來,既然說枯燥乏味,又怎麽談得上頗為充實呢?二者相較,不是自相矛盾嗎?”

“你的問題提的很好!”華伯濤笑了笑。

“其實我也不太明白自己,或許吧,過程是枯燥的,結果是美好的。我所追求的就是最後的成就感。”華伯濤說道。

“看來,華教授,你是一個很驕傲的人。”楊開說完,補充了一句:“文人傲骨。”

“所以有些時候說話不太中聽,各位體諒了。沒辦法,倔脾氣,我夫人和我吵架的時候也說過,我要是認了死理,兩頭牛都拉不回來。”華伯濤笑道。

“一定一定。”陳天頂又往葫蘆裏添了些溫水,搖勻後,灌了一口。瞧他那模樣,這輩子不開個酒坊,真是遺憾。

“我差點忘了,咱們小組裏還有陳老板你這個摸金校尉呀,這下咱們可不愁沒故事聽了。”楊開覺得陳天頂肚子裏的故事,一定是最多的。不說別的,就是盜慈禧墓的那一出,還有七年前大興安嶺的回憶錄,就夠大家翹首以待的了。

“嘿嘿,楊開,看來你早盯上我了。”陳天頂仰頭喝了口酒,似癲似狂,一邊哼著小調,一邊將目光轉向了劉雨薇:“劉丫頭,上次在飛機上,你不是想聽我說在慈禧墓裏的故事嗎?那時候的我回絕了,因為我心裏有個坎,一天邁不過這個坎,我就一天不想回憶以前的事兒。今天,借了這股酒勁,我也算是想通了。不管邁過邁不過,那些曾經發生過的東西,還是需要去面對的,一直逃避,總不是個長久之計。”

“陳伯伯,那你的意思是?”劉雨薇欣喜的露出了兩個小酒窩。

“也罷,今晚夜黑風高,我就來給大家講講我人生中的第一道分水嶺,東陵案。等到未來的某天,我能邁過第二個坎,或者良心苟安了,再給大家說說七年前,大興安嶺上,姓陳的和十位兄弟的心酸回憶。”陳天頂放下酒葫蘆,說道。

一旁的張鶴生看到這一幕,饒有興致的點了點頭,在場諸人中,只有他知道陳天頂的葫蘆裏,那酒味到底重不重。

說實話,第一次泡水,還是有點酒味的。等到了第二次,堅冰融化,已經沒有任何酒味了。但陳天頂卻醉的如此糊裏糊塗,事實只能證明一點,他是在佯醉。

飯局勸酒,真正醉了的人,從不說自己醉了。而說自己醉了的人,其實沒醉。

張鶴生明白,陳天頂不屬於第一種,也不屬於第二種。

他是屬於第三種,人沒醉,心醉了。

看來每個人的過去,都是一本難念的經呀!張鶴生暗嘆了口氣,閉目養神。

而圍坐在篝火旁的楊開等人,也興奮地等待著陳天頂的開口,劉雨薇更是托著小腦袋,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是不願漏過一個字。

“東陵大案震驚全國,想必你們也有所耳聞,知道個大概。但我想,對於這件集團盜墓的起因,還有孫殿英的底細,你們應該知之甚少。所以在此之前,我有必要全盤托出,讓你們了解一個真正的孫殿英,一個真正的盜墓過程。”陳天頂沉吟片刻,想了下措辭後,娓娓道來。

黑夜裏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都被陳天頂的引言所吸引。

精彩絕倫,懸念倍增。這就是楊開的評價。

“孫殿英是河南省永城人,本名孫魁元,號殿英,但我們這些幕僚都叫他孫老殿。”

“民國初年,軍閥連年混戰,割據為王者比比皆是。孫殿英也乘勢而起,糾集了一批土匪、賭鬼、煙販等組成隊伍,稱雄一方。當時我年輕氣盛,不知底細,為了謀個出身,強似做個農民,所以也投在了孫殿英手下。因為我的老本行就是盜墓,而且還有些頭腦,所以在此期間,為孫殿英盜了數個大小墓葬,積攢了一些軍餉,所以說實話,一直以來,孫殿英對我還是很器重的。不過那時候,沒人知道我叫陳天頂,因為外出我都戴著一塊鐵面具,所以大家都叫我鐵面生。”陳天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