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章:以二敵一

“是不是阿贊番?”我問。高雄也從左側後視鏡看到了,說管他是不是,走走再看。又駛出幾公裏,那輛車仍然若有若無地跟著,有時遠有時近。要麽就是跟蹤的,要麽就是碰巧我們都同路。為了驗證,高雄把車停在路邊,假裝去買了包香煙,我看到那輛灰色轎車也慢慢停住,距我們大概有百十來米,中間還隔著兩三輛車,看來這跟蹤的技術也不差,很隱秘。要不是我們一直保持警惕,基本發現不了。

上車後繼續開到阿贊布丹的家,在附近找餐館,吃完飯後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找家旅館住下,到午夜十一點多才出來。街上靜悄悄的,什麽人都沒有,路兩旁停著幾輛車,我看到其中就有那輛灰色的轎車。為了不引起注意,我沒敢多留意,只是看上去很像傍晚跟著我們的那輛。

進了阿贊布丹的屋,反正我們也不知道阿贊番在什麽地方,也不用演戲,就直接開始施法。關了所有的燈,兩位阿贊低聲交流片刻,先是阿贊布丹用普通的經咒進行驅邪,阿贊JOKE坐在旁邊,旁邊放著彭馬的頭骨。幾分鐘過去,什麽事也沒發生。高雄過去低聲問阿贊JOKE說:“是不是得有陰氣?”

阿贊JOKE說:“你有邪牌嗎?”高雄從皮包裏摸出一塊賓靈,阿贊JOKE拿著看了看,點點頭。高雄將賓靈牌拿過去遞給阿贊布丹,阿贊布丹將賓靈托在手中,停頓片刻,又換了種經咒。我沒明白這麽做的用意,但猜測也許只有這樣的加持,才能讓修法者感應到有邪氣或者陰靈,因為用經咒加持入靈的邪牌時,肯定會讓牌中的陰靈有所反應,要不然的話,也就不用什麽控靈術、禁錮術和引靈術了,就像用刀子給人治病的時候,人會感覺到疼一樣。

大概五六分鐘之後,突然看到阿贊布丹擡起右手,身體開始有明顯的顫抖。我立刻緊張地看著高雄,他也走到窗前朝外看,看來跟我是相同心理,以前我在遇到這種事的時候,也習慣向外看,但當然什麽也看不到。

阿贊JOKE仍然坐在旁邊,甚至手指都沒動。高雄走過去坐在阿贊布丹的身邊,認真看著他。阿贊布丹念誦經咒的速度越來越快,借著窗外昏暗的月光,我看到從他鼻孔開始流血。我很焦急,以前阿贊JOKE是沒看到,可他正在面無表情地盯著阿贊布丹,不可能沒看到,卻為什麽沒有反應?

又過幾分鐘,阿贊JOKE慢慢站起來,拿著域耶放在阿贊布丹面前。阿贊布丹就像是在沙漠中迷路幾天幾夜的人看到有人遞過去一碗水那樣,立刻將右掌壓在頭骨上,繼續施咒。再過大概三四分鐘的樣子,阿贊布丹的頭慢慢下垂,經咒也越來越慢,但並沒停。

“他為什麽不出手啊?”我實在忍不住,跑到高雄耳邊低聲問。高雄什麽也沒說,顯然他也不知道答案。

這時,我看到阿贊JOKE慢慢從懷中掏出一柄小刀,劃破左手中指的指肚,將血滴在域耶上面十來滴。然後他看看窗外,再盤腿坐在阿贊布丹對面,帶血的左手按住域耶,開始施咒。別看他一直慢吞吞的,但開始施咒之後就像突然上了快車道的汽車,誦經又快又急,像打在鼓面的急雨,一陣賽過一陣。

阿贊布丹的腰直了起來,經咒也停住,不停地深吸著氣。就這樣,阿贊JOKE的疾速經咒大概施了十分鐘,站在窗邊的高雄探頭出去,看到有輛汽車慢慢駛遠。他說:“就是那輛灰車。”而阿贊JOKE的經咒也停止,阿贊布丹單手扶地,支撐著想要站起來,但打了個趔趄,差點兒沒摔了。我連忙過去扶起,把他扶到裏屋床上休息。

開了燈,高雄的那位朋友坐在墻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迷茫地看著我們。高雄掏出兩張鈔票遞過去,讓他先行離開,這人就走了。等他走後,阿贊JOKE對我們說:“剛才那股攻擊阿贊布丹的陰咒非常熟悉,是鬼王派的,而且法力很強。如果不是中了降頭水,我幾乎都壓制不住。”

“為什麽不在一開始就聯手?”我忍不住發問。阿贊JOKE告訴我,降頭師之間的鬥法,其實有時候都是在用不同的法門進行攻擊,就像練武的人打架,也要換不同門派的招式。而最高深的法門通常是控靈部分,在陰法對抗當中,這也是起關鍵性作用的咒語。其他部分的經咒,鬥降的時候還可發可收,但雙方如果使用控靈咒語對抗,就必須分出勝負,也就是你死我活才行。開始的時候,阿贊布丹只是在以引靈經咒來加持,而他遭到攻擊後,也是換了禁錮類的,最後才用控靈術,就是為了讓對方誤以為此人已經沒有退路可走,只能全力以赴。

這樣的話,阿贊番才有可能使用看家本領——鬼王派控靈咒,相當於兩人打架的時候一方已經不行,另一方就要下殺手,好把對方給迅速搞死。但這種殺招也有缺點,就是在使出來的時候如果對方突然反擊,那很可能死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