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深山茅屋

又等了一個多小時,那艘漁船才到,這河面其實很窄,最多不到十米,但摩托車怎麽也不會遊過去。用漁船就很方便,我們把汽車藏在樹叢中,找了些樹枝蓋上,漁船上的兩名漁民幫我們把摩托車運到對岸,付了五百泰銖,算是辛苦費。過河後我們改騎摩托車,這裏果然有條小路,說是條路,不如說是長年累月被人踩出來的便道,有的地方也是高高低低、坑坑窪窪,我倒覺得它最大的作用不是通行,而是路標,不會讓人迷路。再行駛兩個來小時,就到了這個叫壘固的地方。

阿贊達林康的助手就在這裏,我原以為這種緬甸窮國的城鎮還不如中國的鄉,但到這裏才看到,居然還有個小型機場,據說直接飛往首都。路上我看到有座小山,幾個山頭上都建有佛塔,高高的尖頂,通體都是金光閃閃的,心想不愧是佛教國家,這麽偏僻的地方都有這麽漂亮的佛教建築。

在市鎮裏的某旅館,我們找到了阿贊達林康的助手,叫沙明,之前給黃誠信珠寶店的福建店員阿貴解降頭,那時候就見過他。高雄留下一輛摩托車,又付給阿蓬幾百塊錢人民幣,讓他就在這旅館裏等我們,最多十天,如果我們還沒回來,就打這兩個電話,分別通知我們的朋友繼續給我們打,或者來尋找我們。我覺得心裏不太舒服,像交待後事似的,但又想也正常,這畢竟是進深山密林,而不是逛商場,還是有一定危險系數。不過,有高雄和阿贊達林康的助手沙明這兩個經驗豐富的家夥在,我沒什麽可擔心的。

在旅館過了夜,次日早晨,在壘固補充汽油,沙明看到我們腳上的涼鞋,就到附近的雜貨店讓我們買兩雙運動鞋。這店裏的鞋都是雜牌子,但看標簽全是中國制造,大多數是福建和溫州的,很便宜,每雙只要人民幣五十塊錢。我和高雄各挑了一雙軟底登山鞋,沙明又在一家摩托車修理店買了兩只摩托車頭盔給我們。我心想這麽熱的天,戴個鬥笠還差不多,怎麽能戴這種東西。沙明脫下半袖T恤,換上長袖衣服,我和高雄也都換上。我開始以為是怕我們被太陽曬傷,後來才知道根本不是這麽回事。沙明在前面帶路,我和高雄乘摩托車在後面跟著。

途中經過兩座村莊,我們分別落腳吃飯和休息。再過一天才開始進山,沒想到這種密林中居然還有可供摩托車進出的小路,但更多的是沒有路,到處都是樹林和雜草,有的樹林橫七豎八,像刀槍架似的攔路。摩托車開得又快,難免身體和臉被刮到。如果沒有長袖衣服和摩托頭盔,非受傷不可。

大概過了中午,我們總算找到阿贊達林康的住所,這是三間茅屋,房頂都是用稻草鋪成,屋子是木板釘的,很簡陋。我心想,修法也不容易,長年就住在這裏地方,換成我還不得發瘋。

“師傅就在屋裏,可能在休息。”沙明把摩托車上的物品往下取,我和高雄先幫他的忙,一樣一樣都拎進茅屋。裏面有兩間臥室,中間的是廚房,有簡單的鍋灶,居然還有兩個小型液化氣罐,屋角有發電機,可供照明使用。

阿贊達林康躺在木板床上,看到我們進來,他勉強支撐起身體,似乎有些虛弱。高雄問怎麽回事,沙明說還是那個亂葬崗的事,幾百具難民屍骨,死得都很慘,怨氣非常大。為了把它們全都加持完畢,師傅已經在這裏住了近四年,現在還剩下大概十分之一左右。

我表示沒明白,為什麽要把這幾百具屍骨都加持完,沙明說:“一是提升修法效果,二是要超度這些因餓困或者暴力而死亡的難民,好讓它們的陰靈早日升天,對師傅來講也是好事。”我這才明白過來。

高雄說了靈蠟的事,阿贊達林康說:“這幾天我耗費法力太多,有些力不從心,試試看吧,明天或者後天再過去。”當晚,沙明做了簡單的晚飯,也是臘肉和熏魚之類的飯菜,味道很普通,但能吃飽就已經不錯。沙明和阿贊達林康住在西屋,我和高雄在東屋。晚上,沙明取出蚊香在屋中點燃,又讓我們塗了驅蟲油。現在最熱,這種深山密林中更是蚊蟲成群,即使有了雙保險,我這一晚還是被盯了好幾個大包。東南亞的蚊子和中國不同,大的很大,小的又很小,但都非常惡毒,包又紅又癢,還不敢抓破。奇怪的是,次日我看到阿贊達林康和沙明身上一個蚊蟲包也沒有,難道東南亞的蚊子也欺生?

白天阿贊達林康基本就是躺著休息,沙明和我聊天,他之前就知道我是中國人,只是對中國幾乎沒什麽了解,但知道緬甸很多地區都是中國化的,比如撣邦和果敢等地區,那裏雖然屬於緬甸,卻都講漢語,用人民幣,連手機信號都是中國移動的。我問為什麽這樣,是不是緬甸太窮而中國好得多,所以緬甸人都希望向中國人看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