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柳仙丈夫

“你們牌商,落降頭生意多嗎?”中年男人問。我幹咳兩聲說還行吧,賣佛牌的比較多,降頭最少。

中年男人又問道:“利潤多?”我見他這種問話方式就不正常,心想肯定不是客戶,看來我兇多吉少,就說還湊合,提出要先去趟衛生間。中年男人說不急,有個事想跟您確認一下。我心裏咯噔一下,讓他說。

“之前,是不是有個女出馬弟子胡姐,托您給另一位女馬出弟子柳姐下降?”中年男人問。真是怕什麽來什麽,聽到這兩句話,我大腦嗡地開始亂響,只好掩飾說沒這回事,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麽,我已經有幾個月沒接過這種生意。

中年男人把煙按進煙灰缸:“老弟,你不用害怕,我沒別的意思,就想知道知道,泰國降頭這玩意,也跟咱們東北的出馬仙一樣,是要把仙請到家幫忙嗎?”我咽了咽唾沫,只好解釋說不是,泰國佛牌和古曼中很多都入有陰靈,也就是用咒語把死者的靈魂禁錮在供奉物中,幫供奉者達成心願,給自己積累福報,好早日被超度投胎。

中年男人點點頭:“嗯,跟咱們東北的出馬仙也一樣,東南亞叫禁錮,我們這邊叫請或者拘,對仙家就是請,對小鬼就是拘了。仙家上身幫人查事,也算修煉。”聽他這麽說,似乎也是這方面的行家,或許就是柳姐的弟子。

“而降頭是利用某些材料,以特殊的經咒達到讓某個人生病或者發瘋的目的。”我繼續解釋。

中年男人又問:“那這種降頭也能要人命嗎?”我剛才故意沒說降頭可以致人死命,就是生怕這人與柳姐有關系,到時候搞不好還會懷疑我圖財害命。看到我懷疑的表情,中年男人大聲笑起來:“田老板不用害怕,你不是傻子,大概能猜出來我跟柳姐的關系吧,她就是我老婆。”這話把我驚呆了,原先我還猜測是她徒弟,現在可好,居然是柳姐的丈夫。這時我才想起,他右額頭的那道傷痕,搞不好就是當初柳姐中靈降發作的時候,用酒瓶給他打的。

我的手有些發抖,柳姐丈夫又高又壯,估計他只用一只手就能把我打昏。既然他能找到我,就說明幫胡姐給柳姐下降頭的事已經敗露,再不承認也沒有意義,於是我勉強帶著笑說:“原來是柳姐夫,幸會。”

柳姐夫說:“好說,我先自我介紹介紹吧!我進過兩次監獄,一次是在外邊吃飯的時候,有個男的喝多了盯著我老婆看,打起來被我捅成重傷;第二次是我老婆幾年前在黑龍江給人看邪病的時候,不小心把那人給治死了,我替我老婆頂罪,法院說是非法行醫,判了我六年。”

這番話明顯不是正經的什麽自我介紹,主要是為了向我傳達兩個信息:一是他對老婆特別好,二是他心黑手狠。我表面還得強裝鎮定,其實已經嚇得腿發軟。但表面還不能認慫,這是沒有用的,跟高雄混了三年,別的沒學到精髓,這一點我還是深有機會,就是到什麽時候都不能慌,用東北話叫“不能塌架”。於是我說:“柳姐夫看來是個重情義的人,您有什麽就直說吧,只要我能幫上忙的。”

柳姐夫豎起大拇指:“行,老弟挺沉得住氣,沖這點就好辦!當著明人我們也不用說暗話,那事是你做的吧?”我想直接承認,但又覺得似乎得拐個小彎,或者來個台階。按理說這事只有四個人知道,我、高雄、胡姐和她徒弟(阿贊蓬不能算),怎麽露的餡呢?施降那天我也在場,但那幾個人都並不認識我,難道是打聽出我的底細了?忽然,不知為什麽我想起了胡姐那個徒弟。

“就知道是他給你們透的風!”我笑著說道,柳姐夫問什麽意思。

我說:“胡姐告訴我的,她早就懷疑徒弟有外心,那天就編了個瞎話,說這事已經露餡,是不是他說出去的。她徒弟開始不承認,胡姐說柳姐就在店裏,讓他馬上回來,沒想到她徒弟居然把電話給掛了,這才知道。”

柳姐夫嘿嘿笑:“這小子真他媽沒用,太沉不住氣,跟你田老板就沒法比。”看來我的猜測是真的,也不再隱瞞,把胡姐找我落降的事一五一十全說了。柳姐夫邊聽邊點頭,最後拍拍我的肩膀,說田老弟做事還算有底線,沒給我老婆落死降,否則就慘了。我不知道他說的慘了,是指他老婆慘了,還是我慘了。就說當然不能,落死降就是殺人罪。

“在泰國呢?”柳姐夫問。

他還真問到點子上了,我只好實話實說,告訴他別說在泰國,東南亞有的是落死降的,基本都查不出死因,連警察也懶得細查,因為這種事在東南亞一些國家太普遍。柳姐夫想了想:“落個死降要多少錢?”我心裏發虛,就說我不在中國接這種生意,除非港澳台地區,資本主義地區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