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賭局

阿贊布丹告訴我們,加持之後還要配合血供,盧院長悄悄走到墻邊,站在金屬推車旁,以身體做掩護,擋著攝像頭,左手從車中拿過一支驗血用的小玻璃管,收進口袋。

高雄在病房裏來回踱步,顯得很不耐煩,有時還偷眼看看我,再看看盧院長和那幾名家屬。我沒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就湊過去,兩人站在窗台朝外看,高雄拿出雪茄,在鼻子底下嗅著,斜目看著我,眼神很復雜。我知道是有話想對我講,但現在又不是時候,或者不方便,可惜我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猜不出想說什麽。

半小時過去,阿贊布丹開始施法,他用的是鬼王派的獨門控靈術,目的是重新用陰法對鬼仔嬰靈進行禁錮,重新加持,讓它乖乖地再聽話一陣子。其實我們都知道,如果沒有小鬼仔,這位老人早就在幾個月前就死去,現在純粹是利用嬰靈和黑法在給自己續命。能活五個月已經是奇跡,但也超出了嬰靈禁錮的範圍,就看阿贊布丹能不能搞定它了。阿贊布丹坐在病床和窗戶之間的位置,背對著攝像頭,這樣就看不出來,就算在屏幕裏回放,頂多也就是覺得來的人一直坐著看老人。

十幾分鐘後,忽然心電圖儀發出兩聲“滴滴”的響動,老人家屬連忙湊過來看。我見心電圖儀的波形之前是很緩慢的跳動,而現在居然心率加快,從二十七八慢慢提升到三十多。這些家屬眼睛全都盯著儀器,一個個表情驚訝,手也在發抖。就這樣,儀器的心率最後穩定維持在三十五六左右,而阿贊布丹也轉向儀器的方向,繼續念誦經咒。為了不讓監控發現貓膩,我特意走到阿贊布丹的右側,用身體擋住他半邊臉,也假裝湊著看儀器。盧院長則坐在病床邊,兩名老人家屬用身體擋著,他擡起老人的左手,掏出那支自動采血玻璃管,從老人的五根手指肚都刺破,弄了小半管鮮血,悄悄交給高雄。

阿贊布丹又加持十幾分鐘,這才睜開眼睛,高雄低聲說加持結束,一會兒師傅還要到隔壁,專門用供血法當面加持小鬼仔。家屬們都松了口氣,臉上露出笑容。從外面傳來敲門聲,隱約聽到有人問:“怎麽回事?心電圖儀是不是壞掉了?”

盧院長走過去打開門:“小點聲,不是告訴過你們,不要亂敲門的嗎?”外面的人探頭朝裏面看去,有人問怎麽回事,老人的心率為什麽會突然上升。

“鬼知道!”盧院長搖搖頭:“也許是看到有慈善家過來看他,老人家心情好,又有些康復了吧。別看他無法睜眼,也不能說話,但耳朵聽力正常,心裏是明明白白的。”這個答案明顯讓這些人半信半疑,兩人慢慢走進病房,來到儀器旁邊仔細看著。

我們三人趁機出來,高雄故意心情沉重地說:“病成這樣,哪裏還能康復?這就叫做回光返照,我見得太多了!”走廊裏的人都聽到他的話,互相看看,表情各異,但更多的人都顯得很高興。這時阿雯哭起來,說她非虧死不可。高雄在前,我在後,把阿贊布丹夾在中間,來到盧院長說的這間辦公室推門進去。裏面有幾張辦公桌,靠墻放著文件櫃,另外還有個側門,卻只有一名醫生。我剛要開口,他就打手勢示意不用說話,反鎖上門,指了指墻角的金屬卷櫃。掏出鑰匙打開最下面那層,搬開很多個文件袋,裏面露出一個黑色小木盒。

醫生將木盒小心翼翼地捧出來,似乎怕摔壞了,盒蓋上用白色顏料寫著幾個符號。高雄接過木盒,示意讓醫生先回避,醫生點點頭,打開側門走進去。高雄打開木盒的蓋子,露出裏面用紅布墊著的鬼仔。黑乎乎的,身體側躺並蜷縮,還沒有成年人的手掌大,上面貼著一塊方形金箔。高雄把那小半管鮮血遞給阿贊布丹,他打開玻璃管膠蓋,將裏面不多的血液慢慢從頭到腳滴在鬼仔身上。

很奇怪,這鬼仔似乎已經風幹很久,鮮血滴上就立刻滲進去,什麽也看不到了。阿贊布丹把木盒放在辦公桌上,雙手捧著盒兩端,開始低聲念誦經咒。我和高雄站在門旁,我低聲問:“你有沒有覺得這些人很奇怪?”

“不要多嘴。”高雄卻回答。我更加疑惑,問難道你早就知道底細。高雄用耳朵貼門聽了一會兒,問我是否看出走廊裏那些都是有錢人,我想了想,他們確實衣著很考究,有沒有錢不清楚,但應該不窮。

高雄說:“開車剛到這條街的時候,有很多互助會,看到了吧?”我連連點頭,高雄說這種互助會他早就知道,不光台灣,在香港和日本也有,只不過香港之前歸英國管,現在又歸中國管轄,這兩個國家都不喜歡大規模搞這種不人道的事,但日本就很多,因為台灣早期是日本殖民地,什麽都學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