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降頭鬼

高雄問:“就這麽點兒粥嗎?”潘仔點點頭,說這還是因為有客人來,平時他只煮一碗的。高雄失笑,說這怎麽能吃得飽,一會兒還會再餓。潘仔不好意思地舔舔碗沿,說餓了就多喝涼水,反正這幾年就是這麽過來的。

看著潘仔瘦弱的身體,高雄心想難怪,成天吃這個能胖才怪。再問他是否背好了經咒,潘仔說:“應該沒問題,但時間比較緊,不知道效果如何,好在你的降頭沒那麽嚴重,試試吧。”這是典型的死馬當活馬醫,高雄也沒說什麽。潘仔告訴他,施法在午夜效果最好,就在屋裏繼續翻看這些法本,高雄閑來無事,就拿過那本破書來看。封皮的字是以黑色毛筆寫成,已經磨得看不清,只有最後那個“術”字能分辨。

翻開內頁,書裏都是豎排從右到左的繁體字,也是用毛筆寫成的,文字內容晦澀難懂,而且很多字高雄都不認識。他心想,自己勉強讀到高中就不再念下去了,所以有不認識的字也正常。多翻了幾頁,裏面除了文字還有圖案,繪著人形,上面有黑點和各種線條,完全看不懂。把書扔到旁邊,去屋外面散心。月亮升到半空中,很圓很亮,看來是快到十五了。高雄心想前幾天還在花蓮賭場大玩特玩、吃香喝辣,現在卻躲在這麽偏僻的農村僻壤,真是命運弄人。

回到床上繼續睡,午夜的時候,潘仔把他給叫醒,兩人來到屋外的院子裏。這村子本來村民就不多,條件稍好些的都把房子建在村南面,而潘仔這幾間舊屋屬於年久失修,所以和對面那戶窮人家都只能留在這裏,顯得非常偏僻,但好處是安靜,沒人打擾。

潘仔和高雄盤腿就坐在那小塊菜地中,潘仔從懷裏拿出一小塊淺黃色的半透明物體,左手掌壓在上面,嘴裏念念有詞。然後再將右掌按著高雄的額頭,繼續施咒。高雄覺得那小塊東西硌得很不舒服,漸漸開始發燙,他鼻子發酸,感覺有股熱流湧出來,還很癢,似乎又是血。但之前潘仔囑咐過不讓亂動,只好忍著。約摸過了十幾分鐘,高雄大叫著栽倒在地上。

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居然已經大亮,高雄側頭看到潘仔仍然坐在床邊,看著桌上那些破紙。高雄支撐著坐起,潘仔連忙回頭,見高雄醒來,他立刻過來用手扒開高雄的眼皮仔細看。高雄心想,以前聽胖師傅說過,中降頭的人眼珠中央會有一道豎線,越厲害的降頭,這豎線就會越深。昨天潘仔已經看過說沒有豎線,現在施過法,怎麽還看,難道施法之後還能更嚴重?

“真奇怪,”潘仔自言自語,“怎麽還是沒效果……”高雄連忙問為什麽,是沒有解開嗎。潘仔告訴他,雖然眼珠中央沒有豎線,但紅黑色的細小血絲很多,施法之後這些血絲反而更多,說明在經咒的催動下,體內的陰法咒語產生對抗。

高雄很不高興:“你下午不是找出新的秘籍來了嗎?怎麽可能還不行?”潘仔糾正說那不是秘籍而是法本,是他花光父母留下僅有的錢,托人由老撾買回來的。高雄連連擺手,說都一樣,看來你也是個騙子。

潘仔嘆氣:“可惜沒有好的施法工具,要是有降頭鬼就不同啦!”高雄連忙問什麽叫降頭鬼,潘仔說凡是修南洋巫術的人都得有修法工具,也就是附靈的極陰物,多為獸骨或人骨,並拿出那塊淺黃色的半透明東西,放在桌上。

“你這也是人骨?”高雄問。潘仔點點頭,說他不敢親自去弄人骨,只好到墳地撿。十幾裏以外有片荒坡,那次他去賣薯,看到坡上都是幾十年前的舊墳,有很多已經無人祭拜。埋得淺的,土層長年被雨水沖刷,有的會露出地表,再加上被野狗抓破棺材,就能看到很多屍骨。他就在夜晚壯著膽子過去,念動引靈咒語,感應附近怨氣比較大的陰靈。最後憑方向找到一具破棺材板,旁邊有散亂的人骨,頭骨早已不見,只有殘缺不全的骨殖。潘仔撿起大腿骨,回家後連續加持了好幾天,再以火焚燒,最後剩下一小塊骨頭,就是怨骨。

高雄看著他:“你要是真這麽膽小,還敢半夜到亂葬崗去撿死人的骨頭?不是在騙我吧?”

潘仔連忙搖頭:“是真的,我那時候確實很害怕,但又很想修法,所以就壯著膽子嘍。”高雄從桌上拿起這塊骨頭,不知道被摸了多久,已經很光滑,就像牛角似的。他問這東西有沒有幫忙,潘仔說:“有倒是有,這是個老年男性的陰靈,可能死的時候不太甘心,所以有些怨氣。但家人很久沒給他上墳,沒有平息。但時間太長,而且沒有頭骨,所以陰靈不完整,起的幫助也很有限。

高雄問:“什麽樣的骨頭效果最好?”

“要說效果好……當然是人頭骨,要完整的,而且最好是橫死或者自殺而死,這樣的怨氣比較大。修法鬼和降頭鬼再好不過,但沒地方去找。”高雄連忙問什麽叫修法鬼和降頭鬼,潘仔說就是修法者或者降頭師死後的頭骨,這種的效果極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