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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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番話之後,齊叔的手又開始發抖,我問高雄,阿贊布丹是否能感應到齊叔身上有沒有陰氣。翻譯過去,阿贊布丹搖搖頭,也是,如果有的話,剛才見面時他一般都會直接說出來。很明顯,這小男孩的陰靈並不是隨時都附在齊叔身上,如果他開車的話,它就坐在車後排,如果齊叔離開汽車,再附在他身體緊跟著。

回到齊家,齊叔的嶽母也在家,看來是特意照顧女兒的。看到我們進來,嶽母問齊叔這是要幹什麽。齊叔說:“沒什麽,這是風水先生,來看風水的。”阿贊布丹指著臥室說這裏也有陰氣,齊叔打開臥室門,看到齊妻仍然呆坐在床上,懷抱骨灰盒,屋裏有股難聞的氣味,又臊又臭。這幾天我都是住在附近的旅館裏,之前初到齊叔家的時候,似乎還沒這股味,齊叔連忙解釋,說他老婆有些精神失常,昨天把大小便都解在床上,所以才這樣。

這讓我很震驚,沒想到孩子的死竟能讓母親遭受如此打擊。我更加同情齊家人,就問高雄到時候去那個村子,能不能盡量避免與那小男孩的家屬接觸。兒子沒了,妻子現在又這樣,如果齊叔再被抓進去,那這個家就徹底毀了。高雄說:“這不是我們能說了算,要看小鬼同不同意。”

沒辦法,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夜晚,齊叔的嶽母已經進臥室陪著女兒睡覺,其他人都在客廳,阿贊布丹讓把所有的燈都熄滅,他念誦幾分鐘經咒,之後高雄對我們說,那小男孩的陰靈想要齊叔的孩子給它陪葬,才肯罷休。“真的嗎?”齊叔驚訝地問,還有幾分懷疑之色。

阿贊布丹又說了幾句話,我勉強聽懂好像是說“我的手”,“為什麽不救我”這類。高雄說:“這個小男孩說,當時他並沒有死,眼睛睜著,右手還在動,可你為什麽不救他。聽到這話,齊叔當時就跪下了,眼淚嘩嘩流,說我對不起你,是我的錯雲雲。看來,齊叔跟我還是沒說實話,很明顯當時他撞到小男孩之後,並不是如他所說,小男孩雙眼緊閉,一動也不動,而是眼睛睜著,身體也有反應。齊叔生怕最後沒救過來無法交待,於是才逃之夭夭。對肇事來講,這更無良。

齊叔邊哭邊說:“早知道這麽回事,十、十四年我大兒子死的時候,就……”

我說:“別做這種無謂的假設了,那年代中國壓根就沒有賣泰國佛牌的人,你也不可能得到關於泰國法師的任何信息。”

“要把你兒子的骨灰盒帶上,到時候可能會用到。”開燈後,高雄對齊叔說。

齊叔有些為難,妻子把骨灰盒當成命根子,怎麽可能同意。我問:“她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摟著嗎?”齊叔點點頭。我連忙說這好辦,再買個完全相同的骨灰盒,裏面裝上些米糠,讓重量相同,然後趁她睡熟的時候調包就可以。齊叔恍悟,說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高雄看著我,說沒想到我還有點兒腦子。

次日上午,齊叔就驅車出去,找到給他兒子辦葬禮那家禮儀公司,又買個相同的盒回來,在糧油店買了些碎玉米碴。當天晚上,齊叔趁老婆熟睡時輕輕將骨灰盒抽出來,在客廳裏,我幫他把碎玉米碴裝進去,高雄左右手各托一盒,覺得重量幾乎相同了,這才讓齊叔悄悄放回。

白天,齊叔開車帶著我們幾人出發,他已有十幾年沒來,勉強按記憶找到那條村路。好在這村莊並沒拆遷和改造,齊叔說:“村路寬了很多,房子也有變化,但好像方向沒錯,應該就是這兒了,右邊有個胡同口。”果然,右手邊有個很窄的胡同,也確實比較隱蔽。把車停好,我們下車之後,齊叔的手在發抖,他勉強穩了穩神,看看左側,全是大片的農田和河塘。

“記不清了……那時候左邊還都是樹林。”我們來到胡同口,幾名年輕男女有說有笑地跑出來,我連忙過去打聽,問十五年前這胡同裏是否有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在路上被車撞死。年輕男女互相看看,都搖搖頭走開。我只好走進胡同裏,兩側的農舍大門並不寬敞,但家家都有個大院,走了幾十米,看到有戶人家院裏有人坐在桌旁吃西瓜聊天,是一對中年夫妻和一個十幾歲的大男孩。

我過去敲門,大男孩跑過來開門,我進門後對那中年夫妻說明來意,夫妻倆互相看看,中年男人問我:“你打聽這事幹什麽?和你有什麽關系?”我說了情況,兩人把手裏的西瓜都扔在桌上,中年女人問:“開車肇事的人來了?”我點點頭說就在胡同口,並問她是否知道是誰家。

這對夫妻說要去看看,我就領著他倆來到胡同口的路邊,齊叔和高雄站在車外抽著煙,阿贊布丹坐在車裏。中年男人問:“誰是司機?”我指了指齊叔說他就是,特地趕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