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噩夢

到我的時候,我還以為她不能給,畢竟剛才還差點兒打起來。“田哥,昨天的事別放在心裏,這塊佛牌你拿好,以後記得要想起小梅呀!”

看著她水汪汪的眼睛,我倒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她居然不計前嫌,連連道謝。小梅離開了,行駛路上,我打開盒子,裏面有條項鏈,鏈子是很細的金屬環,項墜是長方形亞克力防水外殼,裏面似乎是泥土壓模而成,灰突突的,正面有盤腿坐佛的浮雕圖案。背面嵌著一小塊灰陶片。盒子裏還有張紙,印著幾行帶音調的漢語拼音,底下注明午夜時分將佛牌夾於掌中,在安靜無人的地方連念三遍,即可完成做入門儀式。

閑來無事,大家都在看自己的佛牌,我將佛牌與鄰座那位刷卡大媽對比,她那塊佛牌和我差不多,但尺寸大了一圈。

“大嬸,你這佛牌怎麽比我大?”我問。

“可能是我消費高吧。”大媽很得意。

我心想有道理,隨手戴上佛牌。

等到了地方才發現,哪是什麽酒店,就是當地的普通民居,旁邊就是水果市場,當地人騎著摩托車不停地經過,亂哄哄的,我估計這裏可能是曼谷的眼中的郊區,相當於沈陽的於洪或者北京的昌平。十個人吃五個菜,就一個海鮮:蜆子殼湯。幾名大爺大媽飯量比我還猛,我居然都沒吃飽。

住宿倒還湊合,至少不是幾人擠一屋,我被安排在四樓最裏面的房間。晚上躺在床上我把表哥恨的,心想等回了國非找他算總賬不可。看著電視,快到半夜我才想起來那張紙。雖然不知道什麽叫“做入門”,但估計就是國內所謂的開光吧。出於好奇,我在剛過午夜時把佛牌夾住,照拼音念了三遍。

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我朝右翻個身,左手自然地伸出去,感覺搭在什麽東西上,又涼又圓,好像大石球。勉強睜開眼睛,借著窗戶的月光看到床上還躺著個女人,好像沒穿衣服,肚子挺得老高,我的手就搭在她肚皮上。我困得不行,一時間沒回過神來,半夢半醒中突然回過神,把眼睛大睜,看到那女人面朝天花板,眼睛瞪得比我還圓,嘴也大張著,表情極其痛苦。

“媽呀!”我連忙坐起來,這下看得更清楚,這女人皮膚呈青灰色,全身精光,頭發亂蓬蓬的,嘴裏白森森的牙露著,兩腿之間床單上還有一大攤黑紅色液體。

我嚇得血都不流了,連滾帶爬跑到樓下,前台旅館老板在打盹,看到我模樣也嚇了一跳,問了幾句。我不懂泰語,哆嗦著緊緊拉住他胳膊。老板跟我上樓去看,房門敞開,屋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司機王哥等人也被我吵醒,聽我講了經過,都埋怨我做噩夢幹擾大家休息。不知道是鬧的還是怎麽,我覺得頭暈體熱,老王讓我好好休息,也就散了。

次日上午,我渾身燙得就像剛進烤爐,連走路都費勁。“肯定是昨晚驚嚇加著涼,這有感冒藥你先吃點兒,好好休息,我先帶他們遊景點,下午兩點準時回來接你。”司機王哥說。我幾乎說不出話來,只能點頭,然後繼續睡去。

迷糊中,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似乎什麽東西壓在我身上。心想這是誰把背包放我肚子上了?慢慢睜眼,屋裏光線昏暗,好像已經是黃昏,有個沒穿衣服的女人騎在我身上,肚子老大,張嘴瞪眼望著我,從兩腿中間湧出大股的血。

“啊——”我大叫著想翻身,這女人有千斤重,我下半身被她死死壓著,完全沒法動,就像半身癱瘓似的。女人慢慢朝我倒下來,我帶著哭腔大喊,絕望地捂住臉。這時耳邊到有呼喊聲,有人把我拉起來,是旅館老板。身上騎的那女人早已不見,我仍然叫喊著,老半天才緩過來。

店老板對我說了半天,翻身下床,我發現自己勉強能站起來走走,心想還行,好歹也得撐回國啊。去廁所洗把臉,一照鏡子,把自己嚇得沒坐地上。我的整張臉又青又黑,眼睛裏凈是血絲,比鬼沒好看多少。出來看到墻上的石英鐘,怎麽已經晚上六點半了?

我頓時傻了眼,再看自己的手表,也是相同時間。怎麽回事,不是說好下午來接我,四點半的飛機啊!給司機王哥打電話關機,我急得火上房,劇烈咳嗽起來,覺得嘴裏發甜發腥,用手摸舌頭再看,竟然有血。我腦袋全是空白,喘了半天氣,好在店老板找來一個懂中文的朋友,名叫拉功,我求他叫輛出租車帶我來到曼谷市區,憑記憶找到黃誠信開的那家珠寶店。

看到我找來,黃經理就是一愣,估計也是被我這張臉給嚇的。我有氣無力地說明來意,黃經理唉了聲:“現代銀老筋真是越來越差,能把遊客忘在旅館,發車的時候藍道不清點銀數的嗎?不過,話說回來,我看你似乎不系生病,倒像系中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