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何家

“做你的徒弟?”陳長生聽到這話,那頭就搖成了撥浪鼓似的,心想自己做誰的徒弟,也不想做你的徒弟。

“怎麽?你還不樂意呀!小子,我可告訴你,做了我的徒弟,不僅你不用當小乞丐了,而且還有大屋可住,一日三餐那是餐餐豐盛,我收你做徒弟,那是你小子祖墳冒青煙了。”老道士又吹起了牛逼。

陳長生指了指他的衣服,道:“那你怎麽也穿成和我一樣,一身破衣爛衫?”

老道士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的確是太破了些,原本就穿了幾年的衣服,剛才跑得急還被樹枝給掛了一下,拉開好大一道口子,自己看著都覺得像個乞丐。不由一時啞口,最後想了想,說:“我……我這是財不外露,你小子懂個啥呀。你若跟了我,我的上萬銀兩的遺產也就是你的了,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陷餅,你覺得怎樣?”

如果老道士不吹牛逼,別人還或許會信他,他這麽一吹,還會信他的那也就只有傻子了。當然,陳長生不是傻子,他自然不信老道士說的這一切。畢竟一個臭哄哄的邋遢老道士,怎麽可能會有上萬銀兩的遺產,如果真有,也不會混成如同陳長生一樣的破衣爛衫的地步了。

陳長生越聽越覺得這個老頭不靠譜,之前老頭救了他是真,但是說他不久就會遇上劫難之事,卻覺得不一定是真的。或許老頭這是故意嚇他,為的是想收他做徒弟。

如此這般想著,陳長生就說:“老先生,我並不想做道士,謝謝你一番好意。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凡請先生說下名諱,來日定當厚報。”

“老道我叫流逼,住在長安西郊的玄虛觀,你若想做我徒弟的話,到時候就去那兒找我吧!”老道士見陳長生不信自己說的話,不由嘆了口氣。

陳長生一愣,不由被這老頭給逗樂了,笑道:“我知道您很牛逼,可是我還尚不知道您的名諱哩。”

“我叫流逼!”

“我知道你很牛逼,我是說名字。”

“姓劉,名畢。劉畢!”老道士翻了個白眼,道:“江湖中人都稱我為劉半仙,你以後就叫我劉半仙吧!”

陳長生一聽,只覺得頭頂上方飛過一群烏鴉,額角垂下幾條黑線,差點就被雷死了。不過他倒是覺得這名字有趣,因為這老頭實在是太愛吹牛逼了。

“此地荒無人煙,非久留之地,若你無處可去,勸你還是進長安城吧。若日後有事就到長安城西郊的玄虛觀來找本道吧,我想咱們還會再見面的。”說完此話,老道士便轉身離開。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望了一眼身後那陰森恐怖的亂墳地,陳長生不由打了個寒顫,也不敢再作停留,趕緊往長安城方向趕了過去。當然,他這並非是打算去長安城的玄虛觀找老道,而是打算去長安城找工作。

趕了一晚上的夜路,在次日上午,陳長生終於進了長安城。

長安城是一座大城市,城闕宮苑,雄渾高聳,城內布局勻稱,城坊整齊,街道四通八達,各行各業的店鋪臨街而開,街道上人潮人湧,可謂是繁華之地。

陳長生來到這座大城市,望著車水馬龍,絡繹不絕的行人,有些不知所措。順著大街的店鋪一路問去,是否需要請小工,找了半天,沒有一個店鋪要用他,都將他當成了乞丐。

心灰意冷的他在傍晚時分坐在了街道邊的橋頭處,想到自己這些日子的遭遇,不由唉聲嘆氣。饑腸轆轆的他,雖然衣衫破爛,但是卻也不想去乞討食物。

昏昏沉沉之間,陳長生發覺有個腳步聲停在了他的面前,於是緩緩睜開眼擡頭看去,果然自己面前站著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男人偏瘦,面相倒是生得有幾分善厚。

這個男人來人從口袋中掏出幾個銅錢,遞給陳長生,看來是把他當成了乞丐。

陳長生望著男人遞到他面前的銅錢,想去接下,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滿臉的憂愁。

男人見陳長生不要銅錢,不由眉頭一皺,略感奇怪,就問他:“我見你在此坐了一個下午,像是餓得不輕,怎麽不拿著去買幾個饅頭呢?”

陳長生知道他是一片好心,於是就回道:“小弟流落至此,雖兩日未曾進食,但只想找一份工作,並不討食,謝謝老哥一片好心。”

“哦?其實我也看出小兄弟長得一表人才,不似乞丐。只是你怎會混成這般地步呢?”男人好奇道。

陳長生本就一肚子的煩憂無處訴說,見眼前這位男子相問,於是便將自己家破人亡的遭遇講了出來。說自己原本家庭富裕,只因被人陷害才落得如此地步。今日進城,只是想尋一份工作,求得填飽肚子,有個安身之所。

男人一聽,很是同情於他,便道:“不瞞小兄弟,我年輕時也有你相同的遭遇,家父本是朝中官員,可是卻被奸人排擠,最後落了個家破人亡,而我也是前幾年方才出獄,最後在此開了幾家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