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打算

濫竽充數的跟著王昌緩慢的組裝著一個個小配件，不知不覺間外面的天也已經亮了。廠房裏的幾個獄警在靠著椅子睡了一覺後，便相繼離開了，只剩下一群囚犯還在默不作聲的幹著活。

“行了老大，咱們可以去歇著了，這些獄警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我和這邊的囚頭有些交情，咱倆能找個角落歇歇。”

幾個獄警剛走，王昌這邊便立即停下了手頭的活，緩緩的站起身子賊眉鼠眼的朝著廠房的門邊看了看，顯然這種偷懶的事情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幹了。

夏天騏壓根也沒想真跟個囚犯似的蹲在這兒幹活，所以沒多說什麽，這時候也站了起來，打算找個角落裏抽根煙。

冷月因為也在他附近，所以夏天騏這時候也叫了他一聲：

“冷神？冷神？過來這邊。”

畢竟是偷懶的行徑，所以夏天騏沒有太過招搖，只是輕聲喚了冷月幾聲。冷月聽到後，面無表情的看過來，好似對於他們這種跑去一邊偷懶沒多大的興趣。

就在他還想在試圖說服冷月的時候，身旁的王昌則小聲提醒說：

“老大，每天的工作任務是一定的，我們不幹，別人就得幹更多，囚頭那邊最多也就放我們兩個偷會兒懶。”

王昌顯然覺得這種事情就沒必要叫一個男寵跟著占便宜了，夏天騏沒有理會王昌的話，而是在廠房裏打量了一圈，發現除了他們兩個以外，還得有十八九個在廠房裏瞎轉悠不幹活的。

“他們都是囚頭的關系戶，和我差不多，獄警不再這兒，囚頭就是這裏的天，誰可以不幹活，誰得拼命幹都是囚頭說了算。早些時候，你在食堂裏得罪的綠胳膊，就是囚頭的幾個狗腿子之一，我們盡量躲著他點兒，免得他再來找麻煩。”

“嗯，只要他別過來找死，我就不會主動找事。身上有煙嗎？”

“有，我們過去那邊抽吧，免得獄警突然進來。”

王昌無疑是這監獄裏的老司機，廠房裏的各個能夠避人的角落都清楚，夏天騏跟著他躲到了一塊鐵皮夾層的裏面，外面的冷風吹打在鐵皮上，噼裏啪啦的就像是在聽放炮竹似的。

給夏天騏將香煙點燃，王昌隨後也拿出一根叼在嘴上，邊劃著火柴邊道：

“這監獄裏，煙酒這種東西就是最奢侈的東西，一般只有幾個囚頭的狗腿子，或是和那些狗腿子混的比較好的人才有可能得到一些。這些東西都是一個叫做傻大彪的囚頭弄到的，我和他下面的一個人是老鄉，也比較談得來，所以但凡是傻大彪那邊給他點兒煙酒的，也都會給我點兒。平時我都舍不得抽，實在是憋得不行了，才拿出來抽兩口，然後在掐滅了塞回去。畢竟這黑鐵監獄不比外面的那些監獄，不允許親友往裏面送東西。”

聽王昌提到外面的親友，夏天騏頓時來了興趣，岔開話題問道：

“你家是哪裏的？為什麽會被抓進來？”

“我老家是萊蕪的，不過一直待在上港，在那兒弄了幾家夜總會，後來和競爭對手火拼，事情鬧大了，死了好幾個人，結果就被抓到了這裏。”

王昌說起這件事顯得很是後悔，在進來之前他在上港可謂是呼風喚雨的人物，奈何他的競爭對手上面有著更龐大的勢力，他作為失敗者，自然遭到了毀滅性的打壓。

“上港？這邊一共多少個省啊？”

“幾十個吧，這東西我也不清楚。”

王昌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回想當時的事情，情緒很是低落。

夏天騏之後也沒有再問什麽，畢竟這裏只是他們第二域之行的第一站，不能僅通過王昌，或是其他人的幾句回答，就給這第二域畫上輪廓。

兩個人在鐵皮的夾縫裏坐了一會兒，因為裏面很狹窄，以夏天騏的身高根本擡不起頭，所以沒坐太久他便喊著王昌鉆了出去。

結果他們剛一露頭，便聽一個聲音興奮地喊道：

“頭，他們在這兒呢！”

夏天騏順著聲音看去，發現綠胳膊一眾人正帶著滿臉的獰笑，不緊不慢的朝他們所在的位置走來，顯然來者不善。

“完了老大，這綠胳膊看來真是不肯放過你，你聽我的，先認個慫，畢竟你才剛來不久，另外這裏的囚頭還是他的靠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反正他在這裏又跑不掉，千萬別沖動。”

王昌勸夏天騏的目的，主要是在於他不想受牽連，落井下石吧，他又怕夏天騏真是啃不下來的硬骨頭，所以他只能選取折中的辦法，盡量把面子工程做好，不參與他們間的鬥爭。

對於王昌的勸說，夏天騏只是咧嘴一笑，淡淡的回說：

“你看我像君子嗎？這邊沒你的事了，你閃到一邊去，這些出頭鳥就算他們不找我，我也會找他們。”

惡鬼就在這座黑鐵監獄裏，而這裏除了獄警就是囚犯，夏天騏眼下沒辦法控制獄警，那麽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囚犯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