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憤怒

姚智陪了蔣小波整整一晚的時間，他沒有嫌棄從蔣小波身上散發出的屍臭味，一直緊緊的抱著她，同蔣小波一起回憶著他們攜手走過的8年時光。

每一件事，無論大小，回憶起來都是如此的清晰。

在8年的時光中，他們由青澀，從懵懂漸漸走向成熟。他包容著蔣小波小女人的任性和小脾氣，蔣小波則像天使一樣，一直陪在他的身邊，鼓勵他，體諒他。

淩晨4點多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起，蔣小波也再度沉沉的睡去。

姚智把蔣小波放下來，自己則毫無睡意的從床上下來，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裏抽煙。

這一晚他想了很多，想到過寒心離開，也堅定過絕對要找到辦法。

他怕死，因為現在誰也不知道蔣小波最後會變成什麽樣子，是變成一具屍體，還是說會變成一具僵屍？

如果會傳染的話，那麽他未來的下場會不會也是一樣？

這些事情他沒法不去想，他也沒辦法控制大腦不去胡思亂想。

但最終，他還是選擇留下來陪蔣小波一起共度難關。

不是他有多麽偉大，可以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而是8年的感情，而是蔣小波這個人，讓他覺得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所以，他已經想清楚了，他要留下來守護自己的女人。

辦法都是人想出來，只要他和蔣小波不放棄希望，一定是有辦法解決的。

同流市的中心醫院盡管是這座城市最大，也是最權威的一家醫院，但是如果放到全國來看，則根本就不算什麽，所以在這裏看不出來，並不代表在其他城市也看不出來。

等一會兒他就去公司請假，如果領導批給他，那麽等他處理完蔣小波的事情，還會回來盡心盡力的幹工作。如果領導不批給他，那麽他就直接提出離職，畢竟這份工作就算再好，和蔣小波的安危相比，都是一文不值的。

將煙頭按進煙灰缸裏，姚智走進衛生間裏洗了把臉，之後他則又回到了臥室裏，輕輕的把蔣小波的睡裙向上掀了掀。

紫紅色的屍斑，在蔣小波原本潔白的小腿上長得密密麻麻，昨天他看得時候，屍斑的痕跡沒有現在這般明顯。

蔣小波現在還發現身上長屍斑這件事，但是按照這屍斑增長的速度，想來用不了多久蔣小波就會察覺到，甚至很難說會不會蔓延到臉上。

姚智心如刀絞的站在床邊，望向蔣小波的眼眸裏閃爍著擔憂的淚光。

給蔣小波留下一張紙條，在親了一口她的臉頰後，姚智便拿著公文包離開了家。

打了個出租車，姚智想以最快的速度辦完所有事情回家裏，但是早高峰的街道卻堵得他恨不得將擋在前面的所有車子都砸碎。

直到差不多1個小時後，他人才急急忙忙的來到了公司。

到公司後，他沒有進自己的辦公區，而是先找了一圈領導，見領導還沒有過來，他則前往人事部要了一張離職申請表，做好了兩手準備。

在他填離職申請表的時候，辦公室裏已經進來了一些人，當他填完離職申請表擡起頭的時候，發現辦公室裏除了坐在他對面的張彬還沒來以外，其他的同事都已經到了。

“領導來了嗎？”

姚智這時候對坐在他身邊的一名女同事問道。

“來了，我進來的時候就在我後面。”

“我知道了。”

姚智這時候從椅子上起身，繼而快步的走出辦公室，朝著他領導所在的辦公室走去。

來到辦公室的門邊，輕輕的敲了敲門，一個專屬於中年男人的低沉音色便從中傳了出來：

“請進。”

姚智推開門走了進去，對著正在辦公桌前忙活的領導說道：

“領導，未來幾天我想要請假。”

姚智沒有說任何多余的話，對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矮個子領導直入主題。

“你的請假理由呢？”

矮個子中年人沒有看他，繼續在整理辦公桌上的書籍，以及一張張單據。

“我女朋友生病了，我要帶她去看病。”

“就這麽點兒事？”矮個子中年人聽到這兒，才算是擡起頭看了姚智一眼，臉上多少帶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小事，我女朋友生病了，我要帶她去看病！”

姚智加重了語氣，又重復了一遍。

見姚智的臉色很難看，矮個子中年人也沒再說什麽，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又問道：

“請幾天？”

“一周。”

“什麽？一周的假？姚智，你難道在和我開玩笑嗎？”

姚智沒有說話，但是兩只拳頭卻正攥的越來越緊。

“最近上面又交代下來兩個任務，你上次那個活動方案做的就很一般，這回上面要的更緊，你必須要百分百做好。假我給你批了，最多3天，不過如果你休了這3天，怕是等你再上班的時候就要天天加班加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