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胡大牛

胡大牛一臉郁悶的看著這口幾乎橫在他家門前的棺材,半晌,聽他恨恨的在嘴上罵道:

“草他娘的,我這是招誰惹誰了,至於讓我來背嘛!”

想到陳老大今天將所有火氣都發在自己身上的樣子,他就氣的牙直癢癢。不過話說來,這也怪不得別人,歸根結底還是自己願意多管閑事,願意多那沒用的嘴。

明知道陳老大正在氣頭上,還非要說什麽規矩不能壞,直接找個地方將棺材給燒了埋了,也就不會有這麽晦氣的事了。

“好吧,既然都已經送我這兒來了,我就幫你守這最後一天。再怎麽也是……”

胡大牛說到這兒突然閉起了嘴巴,繼而就像是生怕被人聽到一樣,四下看了看,見周圍沒人他才松了口氣,繼而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嘀咕說:

“我這怎麽變得和趙快嘴似的呢,什麽話都想說出來。”

胡大牛揉了揉自己那張有些脹疼的老臉,看向棺材的表情顯得有些古怪。

今天是小麗的頭七,同時也是葫蘆村陳屍守靈的最後一天,今天一過便可以下葬了。葫蘆村一般采用的都是土葬,只有在特殊情況下才會使用土葬。

就比如像對待小麗這種非正常死亡的人。

因為這類死掉的人在他們看來是充滿怨氣的,如果不將屍體焚燒幹凈,就會存在詐屍害人的可能。至於這個陳屍守靈,說白了也是為了化解死者的怨氣。

胡大牛對於這些其實也不了解,畢竟他真實的職業就是個木匠,不只做棺材也做其他家具。至於他那陰陽先生的身份,則完全是自己胡安上去的。

反正村裏也沒人懂這方面,他也不完全是掛羊頭賣狗肉糊,也算是懂些皮毛。

費力的折騰了好一會兒,胡大牛才將棺材從門外搬進了他家院子。

他因為妻子死得早,所以就連個孩子都沒有,一個人住所以也不怕什麽,待將棺材安置好後,他便從屋子裏找來一些用來悼念的白綢,像模像樣的將棺材布置一番。

但說是布置,實際上則是一種忌憚的保護,是想將棺內的亡靈封死在棺材裏,免得詐屍跳出來害人。

“大功告成。”

胡大牛松了口氣的拍了拍手,眼見時候不早了他胃裏也傳出了一陣饑餓感,便關好院門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只留一口包裹著白綢的棺材,正不斷從棺蓋合縫處向外滲著水。

“嘶……”

從陳老大的屋子裏出來,夏天騏和冷月剛打算從這兒離開,去找那幾個可能知道些什麽的村民,但卻被著急忙慌從屋子裏跟出來的陳老大叫住了:

“兩位同志等一下。”

聽聞陳老大稱呼他和冷月為“同志”,夏天騏的眉毛不由得挑了挑,繼而面色古怪的對身旁的冷月說道:

“月月,聽到他說什麽了嗎?”

“什麽?”

“他說我們兩個是同志,可是我們並沒有關系啊。”

聽到這兒,冷月滿半截的發現,夏天騏又在無恥的調侃自己,他不滿的冷哼一聲,將身子轉向了已經來到他們近前的陳老大。

“陳老哥還有什麽事嗎?”

冷月還是如之前那般,說起話來溫文爾雅。

“還不是因為家裏的事嗎,哎,真是然你們看笑話了。我那兒媳……還有我家那傻小子……哎!”

說到這兒,陳老大忍不住又愁容滿面的嘆了口氣。

他們才剛剛從陳聰的屋子裏出來,所以對於陳聰現在的情況也算是有個了解。陳聰盡管脫水脫得只剩下了一口氣,但這口氣卻並沒有咽下去,不知道是不是那女鬼還想在折磨他一陣。

至於眼下陳老大搞得這出,想來是他已經獲悉到了他們今天在村子裏所做的那一番調查,所以才追出來和他們說明了一些事。

“陳大哥這是說哪兒的話,我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這種喪親之痛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我們這時候過來打攪,才是那個應該說不好意思的人。”

別看冷月平時冷冰冰的擺著一張臭臉,不怎麽愛說話,但在這種事情上表現得還挺會說,這也讓夏天騏覺得,冷月並不是不善於言談,而是根本不想搭理自己。

聽冷月這麽說,陳老大臉上的愁容不禁消減了幾分,充滿感激的連連說道:

“你們理解就好,理解就好。如果你們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做,一句話,我陳老大絕對說到做到。”

“有陳老哥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

二人之後又和陳老大廢了好一會兒話,才將陳老大打發回去。

陳老大走後,他們先是回去自己的屋子象征性的坐了一會兒,沒多久便借著夜色的掩護離開了。

只是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陳老大一直面容陰沉的站在對面的屋子的窗前,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離開。

胡大牛剛將飯菜做好,甚至都還沒有盛出來,便聽到鄰居老王的叫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