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動物(第2/4頁)

人們對動物的恐慌,大致說來有兩種情況:一種情況如上面所說,是狂暴的猛獸;另一種情況,則是更令人揪心的毒蟲。

據說,在唐時的廣東有一種蟲子,形貌如蜥蜴,稱“十二時蟲”,會隨著十二時辰變色;又叫“籬頭蟲”,在暗處蜇人後,人會很快死去,該蟲則會爬上籬笆,窺視死者親屬痛哭。這一習慣實在詭異。

這種蟲子也藏身於《酉陽雜俎》:“南中有蟲名‘避役’,應一日十二辰,其蟲狀如蛇醫,腳長,色青赤,肉鬣,暑月時見於籬壁間,俗見者多稱意事。其首倏忽更變,為十二辰狀。段成式再從兄尋常睹之。”

段成式提到:該蟲外形類似蛇醫也就是蠑螈,也是隨十二時辰變化。從這兩點看,“避役”就是“十二時蟲”。不同的是,按段成式解釋,遇見此蟲後多有吉祥事發生。

哪一個更靠近真相?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這種蟲子,就只能存疑了。

相比之下,最令人不寒而栗的當是下面這種東西:“嶺南有毒菌,夜明,經雨而腐,化為巨蜂。黑色,喙若鋸,長三分余。夜入人耳鼻中,斷人心系。”嶺南的某種毒蘑菇,夜裏發光,雨後腐爛,變為巨大的黑色毒蜂,齒長三分,一如小鋸,夜裏會鉆入人耳或鼻子裏,吞噬心臟,使人痛苦而死。

上面提到“避役”時,段成式聲稱,他的親戚在南中即雲貴和四川西南發現過這種蟲子。《酉陽雜俎》中記載的詭異動物,有的是段成式親眼目睹,有的是他采訪而來,有的是民間傳聞。但不管你信或者不信,它們都如吉光片羽,閃爍在時光深處的密林中:

鸚鵡,能飛。眾鳥趾前三後一,唯鸚鵡四趾齊分。凡鳥下瞼眨上,獨此鳥兩瞼俱動,如人目。

鴟,相傳鶻生三子,一為鴟。肅宗張皇後專權,每進酒,常置鴟腦酒。鴟腦酒令人久醉健忘。

大歷八年,大鳥見武功,群鳥隨噪之。行營將張日芬射獲之,肉翅,狐首,四足,足有爪,廣四尺三寸,狀類蝙蝠。

鸛鵓,一名墮羿,形似鵲。人射之,則銜矢反射人。

菘節鳥,四腳,尾似鼠,形如雀,終南深谷中有之。

老羞,秦中山谷間有鳥如梟,色青黃,肉翅,好食煙。見人輒驚落,隱首草穴中,常露身。其聲如嬰兒啼,名老羞。

嗽金鳥,出昆明國。形如雀,色黃,常翺翔於海上。魏明帝時,其國來獻此鳥。飴以真珠及龜腦,常吐金屑如粟,鑄之乃為器服。宮人爭以鳥所吐金為釵珥,謂之辟寒金,以鳥不畏寒也。宮人相嘲弄曰:“不服辟寒金,哪得帝王心。不服辟寒鈿,哪得帝王憐。”

衛公年十一,過瞿塘,波中睹一物,狀如嬰兒,有翼,翼如鸚鵡。公知其怪,即時不言。晚風大起,方說。衛公指晚唐宰相李德裕,既為政治鐵腕,又博識各種動植物和古玩。

天鐵,高宗時,加毗葉國獻天鐵熊,擒白象、獅子。

貊澤,大如犬,其膏宣利,以手所承及於銅鐵瓦器中,貯悉透,以骨盛則不漏。這種神秘動物身上的膏油具有極強的腐蝕作用,可以穿透銅鐵做的器皿,但如果器皿是這種動物的骨頭做的,那麽就沒事了。

狤屈,徼外勃樊州重陸香所出也,如楓脂,狤屈好啖之。大者重十斤,狀似獺。其頭、身、四肢無毛,唯從鼻上竟脊至尾有青毛,廣一寸,長三四分。獵得者斫刺不傷,積薪焚之不死,乃大杖擊之,骨碎乃死。這種已經失傳的野獸的致命處在脊骨。

井魚,腦有穴,每翕水輒於腦穴蹙出,如飛泉散落海中,舟人竟以空器貯之。海水鹹苦,經魚腦穴出反淡,如泉水焉。成式見焚僧菩提勝說。

昔魚,章安縣出。出入昔腹,子朝出索食,暮入母腹。腹中容四子。頰赤如金,甚健,網不能制,俗呼為河伯健兒。章安即今浙江臨海市,產一種以腹部為居所的魚。

馬頭魚,象浦有魚,色黑,長五丈余,頭如馬,伺人入水食人。唐朝的食人魚。秘產這種魚的象浦,就是今天的浙江永嘉烏牛仁溪東南。

南中多隔蜂,窠大如壺,常群螫人。土人取石斑魚就蜂樹側灸之,標於竿上向日,令魚影落其窠上,須臾有鳥大如燕,數百,互擊其窠。窠碎,落如葉,蜂亦全盡。石斑魚的影子吸引一種鳥,再利用這種鳥攻擊蜂巢。

鱟,雌常負雄而行,漁者必得其雙。南人列肆賣之,雄者少肉。舊說過海輒相負於背,高尺余,如帆乘風遊行。今鱟殼上有一物,高七八寸,如石珊瑚,俗呼為鱟帆。成式荊州嘗得一枚。至今閩嶺重鱟子醬。鱟十二足,殼可為冠,次於白角。南人取其尾,為小如意也。叫馬蹄蟹,但不是蟹,而與蠍子、蜘蛛以及已絕滅的古老生物三葉蟲有親緣關系,產於兩廣和福建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