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潛入敵營

西奈涼子一擺頭。鬼子手中的烙鉗捅向了那華的胸腹,那華的慘叫震耳欲聾,撕心裂肺,盈月掙紮著擺脫了西奈涼子的控制,她跳起來踢翻了凳子,轉身聲嘶力竭地朝西奈涼子大聲哭喊:

“讓他們住手!住手!放了他,放了他!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盈月根本無法面對那華遭受如此酷刑的折磨,鬼子燙紅的烙鉗,就像烙在她心上一樣。

“放開那博士,把他押回牢房,我要和姬夫人單獨談談。”西奈涼子見盈月松了口,命令兩個鬼子,把那華從行刑架上解了下來。

“我們走吧,姬夫人,這種地方太殘酷,不適合女人,我希望我們不要再進來第二次。”

午夜時分,西奈涼子帶著盈月走出了審訊室,回廊裏燈光暗淡,兩個值崗的日本兵疲敝不堪,抱著槍打起了哈欠,他們見西奈涼子過來,趕緊貼著廊柱站得筆挺,這時候,課長佝倭著腰,悄悄地跟在西奈涼子和盈月後面,下了三樓,生怕被她們發現了似的,他在經過值崗的士兵跟前時,還有意無意地拍了一下士兵的肩膀,不知道是安慰還是鼓勵。

值崗的士兵搖了搖頭,望著這所院子裏最高長官的背影,大惑不解,這個人總是與眾不同,神出鬼沒。

走廊裏恢復平靜後,值崗的士兵抱著槍,依著回廊的柱子打起了盹,下面還有幾道崗,在三樓守夜多此一舉,這麽高的地方,誰會爬上來?誰能爬上來?

在回廊另一頭值守的一個士兵,端著槍走了過來,他蹲下身,搖醒了正在打瞌睡的同伴,他向他討了一根櫻花牌香煙,兩個人抱著槍依著廊柱,美滋滋地抽了起來。

“那老頭是誰呀?鬼鬼祟祟的。”討煙抽的士兵問。

“哦,他是我們的課長,一個很怪的人,眼睛不好,耳朵也有點背,你罵他他也聽不見,不過要笑著罵,呵呵!”

“是嗎?那他怎麽帶兵打仗?”

“特高課是諜報部門,不是作戰部隊,不需要打仗,需要這個。”打瞌睡的士兵指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

“哦,樓裏是什麽女犯人呀?搞得這麽緊張,重兵把守,竟然還有劫獄的!”討煙的士兵問。

“不知道,特高課的犯人都是最高機密,哦,你是從第八聯隊調防過來的吧,中國的花姑娘玩過嗎?哈哈哈!”打瞌唾的士兵開起了玩笑。

“是,晚上剛剛調防過來,呵呵,我比較膽小,見了花姑娘,腿就哆嗦!”

“吆嘻,那天休假,我們一起去城裏,我給你壯膽如何?看樣子你也是個老兵了,怎麽還是處男啊!哈哈,想開點,咱們都是把命拴在褲腰帶上的人,活一天少一天,沒準兒那天就效忠天皇了,何必認真啦!”

“哈伊,哈伊!謝謝你的香煙,你多睡會兒,我替你看著,唉!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明天?”討煙的聽上去情緒十分低落,他站起來嘆息著。

“給,拿著,後半夜容易犯困,多抽幾支!”打瞌睡的士兵掏出煙盒,遞給了討煙的士兵。

討煙的士兵接過煙,鞠躬道了聲謝謝,端著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他默默地望著北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其實,他非常討厭這場戰爭。

他想起了遠在日本的父母,想起了溫暖舒適的家,淚眼模糊,眼前的夜色就像沉浸在一片苦海裏,他調轉了一下槍口,希望盡快脫離這片苦海。

此刻,他感覺到一件冰冷的東西抵住了自己的脖子,一支有力的大手捂住了他的嘴,他沒有作出反抗,盡管他隨時可以叩響手指下的扳機。

他扔掉槍,舉起雙手,被對方拖進了回廊的拐角裏,他明白,反抗,只能使他死得更快更慘。

拿刀抵著討煙士兵脖子的,正是剛剛潛入特高課三樓的姬順臣,本來,他只想摸進來偵探一下情況,不想驚動任何人,包括已經陷入敵手的夫人盈月和那華,重兵看守之下,要闖關救出他們等於白白送死,只有在摸清特高課內部布防情況後,才能做出具體營救方案。

“人關在哪裏?”黯淡的角落裏,姬順臣更多的使用了身體語言,因為鬼子兵不會清楚他在說什麽。

鬼子兵被他扛在墻角裏,一直舉著雙手,意味著他已放棄了反抗,並用手指不停地指著姬順臣捂著他嘴巴的手,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姬順臣有些半信半疑,不敢輕易松開手,殺掉他或者不殺摔他,都會把營救盈月和那華的事情搞砸,遇到這個突發情況,只有一個選擇,進來了,救出一個算一個,即使自己死了也不遺憾。

姬順臣拿定主意,松開了捂著鬼子嘴巴的手,使勁地把刀背向鬼子脖子上壓了壓,鬼子張大嘴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突然說:

“先生,你捂著我嘴,叫我咋跟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