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隱身刺客

家門不幸,他無顏面對家鄉父老,無顏啟齒一個醜惡而又齷齪的秘密,只有親自動手,下狠心把這個孽種徹底毀掉。

蒼天呐!為什麽讓我和杏子生下這麽個不成器的毒物呢?

毒蠍的電台在哪裏?若拿到電台,他要逼著雪兒發出指令,至少,他的動作和牽制能力,能給姬掌櫃營救夫人盈月,爭取到更多的機會和時間。

畢眾生想起了姬府角樓二樓拐角的那層木質樓梯,那裏曾是惠子藏匿密牘的地方,或許當時由於太緊張,在那天拿到密牘後,角樓下女傭的腳步聲,驚得他匆匆地離開,疏忽了旁邊的另外一個木箱,會不會那就是惠子的電台呢?或者是那個日月盒之類的器物?

不管是什麽,那東西必是惠子不可告人的秘密。

問題是,在他拿走密牘後,惠子會不會把其它東西轉移到另外的地方?他太了解女兒雪兒內心的世界了,既就是轉移,也不會跳出角樓的範圍。

畢眾生準備上角樓親自找到電台,逼惠子就範,即使失敗,他也要劫走惠子,腰斬整個櫻花3號計劃,從側面策應姬掌櫃的行動。

女兒畢竟是女兒,在父親面前,除了她毫不讓步的所謂信念,她沒有做出任何反抗.就被畢先生控制。

惠子被畢先生綁在椅子上,身體四肢捆了個結結實實,不能絲毫動彈,受過嚴格軍事訓練的畢先生,在惠子的身後和胸前,以及椅子腿上,掛上了拉開了弦的手雷,哪怕是些微的掙紮,也會讓她命歸西天。

惠子的嘴也被牢牢地堵上了,發不出任何完整的聲響,只有她絕望的目光,充滿淚水。

對於作為父親的畢眾生來說,他這麽做,近乎殘忍,對於作為中國人的畢先生來說,他這麽做,別無選擇。

一切似乎都在畢先生的掌控之中,但一切似乎都在畢先生的意料之外,毒蠍畢竟是毒蠍,惠子不一定能作回到畢雪。

此夜,在姬府二道門守夜的老管家和一位守衛,坐在一起喝茶對壘,夜風吹來,從空氣中送來了某種致幻劑的清爽,二人感覺疲憊至極,頭暈眼花,沒過多久,他們竟爬在棋盤上,暈暈乎乎地唾了過去。

這個時候,在角樓上的徐道長,並未完全入睡,也未敢離開角樓半步,半夜裏,姬府已經徹底進入了唾眠狀態,因為後院是一個觀測死角,所以,惠子房間裏所發生的一切,徐道長根本無法知道,或許沒有任何必要知道。

姬府房子的隔音做得十分出色,畢眾生和女兒惠子對決的聲音疏而不漏,何況他們說的是日語,窗外的夜風也聽不懂其中隱情。

在後院,畢先生輕輕地掩上了惠子的房門,他顧視了一下左右,低頭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他輕手輕腳地朝角樓悄悄地摸了過去。

大約幾分鐘後,一個穿黑色長風衣的黑影,敏捷地閃進了惠子的房門,過了不到兩分鐘,那個風衣黑影又突然閃了出來,順著畢先生剛才走過去的線路,一路追尋了而去。

剛剛脫離了人體炸彈約束的惠子,動作迅速地收拾好了殘局,連梳妝台上的鏡子,也和好如初,看上去晶瑩明亮得完美無缺。

惠子順手拾起父親畢眾生方才遺留在沙發上的一頂闊沿禮帽,一瘸一拐地走進了內室。

她從壁櫥裏取出一件睡衣換上,把父親的禮帽緊緊地貼上了臉龐,一頭撲在了床上,父親的禮帽還帶著親情的余溫,這讓她想起了那些被父親抱在懷裏,架在肩膀上撒嬌的美好時光。她禁不住熱淚盈眶,肩膀開始聳動著抽泣了起來。

這一刻,她真想沖出去,大叫著攔住父親,或者從花瓶裏拔出槍來,對著外面放上一槍,以打破她親手操盤的連環套,借此驚走父親,還有那個詭異的老道長,因為父親一出房門,就注定走上了一條不歸路,盡管自己和父親的信仰不同,但作為女兒,從內心真正的感情上來說,她無法當面對生身的父親舉起屠刀,

她無法想象父親死後,可憐的母親悲情的痛苦,將持續整整一生。

如果父親未拿回屬於他的密牘,就是任何人,也別想輕易動父親一根汗毛,這也是她當年領命時,對最高特高課唯一的一個要求,她沒有想到,如今,書生意氣的父親,竟會成為她間謀生涯裏最可怕的對手。

姬順臣的密牘到底藏在哪裏?這是困擾了她多年的迷局,綁架姐姐盈月,是她在自己的密牘被盜後做出的最快決策。

夫人被劫,姬掌櫃做出的第一個反應,一定是要首先看看他的密牘是否安全,他在姬府哪裏逗留得久,密牘就一定會藏匿在哪裏。

她沒有想到,姬掌櫃夫婦會把密牘也藏在角樓之上,這竟然和她驚天的秘密不謀而合!得失,失得,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