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妖亦有道

白狼被黑狼這麽一撞，憤怒至極，說話的時候怒意很大。

“我知道，可是，我的內心告訴我，我們不用濫殺無辜，放了這個孩子吧，他這麽小，放了他吧。”

黑狼在向白狼求情。

然而，這一刻，我看見白狼猛地發力，地面的水泥地都被它蹬碎了，整個人沖著黑狼急沖了過來，拳頭一下子擊打在了黑狼的臉上，將黑狼給打飛了出去。

整個動作，非常快，快到我的眼睛都沒看清楚。

黑狼身子重重地摔在了我的身前，狼嘴裏開始不斷地吐血，身子微微痙攣，顯然被這一擊打傷了。

“為什麽？”

黑狼看著白狼，眼睛裏露出了哀傷。

“我真是受夠你了，這麽多年了如果不是因為你我的生命連在一起的話，我早就殺了你了。黑狼，你身為一個妖族，真是妖族的恥辱。弱小，無力，壽命達到千年，卻連妖法都不會，你所謂的善良，根本不可能保護你！這千年來，每一次都是我來保護你！我多麽希望你和我的生命能斷開，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你才是我最厭惡和憎恨的對象！”

白狼的話就像一把尖刀恨恨刺進了黑狼的心裏，我看見這只驕傲的狼妖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四條腿不停地顫抖，嘴裏不斷的有鮮血溢出來，眼神裏充滿了哀傷。

我忽然想起了，釋慧的話，同一天出生的妖怪兄弟，生命相連千年，然而，彼此卻大不相同。黑狼驕傲但是正義，白狼陰險而且狠辣。

正如白狼說的那樣，它和黑狼之間其實並沒有兄弟之情，如果不是因為生命相連，或許第一個出手殺死黑狼的就是我面前的白狼妖。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希望你放了這個孩子，別吃他。”

黑狼擡起頭，聲音裏帶著哀求，甚至是一絲嗚咽。

“真是難看啊！一個妖怪竟然為一個人類求情。你覺得我會答應你嗎？吃了他我就能重新恢復大妖的力量，我就能重回十常侍。滾開！”

白狼一聲厲喝，向我走了過來。

“快跑！快跑！”

黑狼轉過頭，對著我低吼。我從地上站起來，雙腿卻不知道為什麽邁不動步。

“你，逃不掉。嚎……”

白狼一聲長嘯，我看見天空中無數的蝙蝠從四面八方飛了過來，密密麻麻的將天空都遮蔽住了，我看見無數的蝙蝠扇動著翅膀，從天而降，將我團團圍住。甚至還在不斷地攻擊我，我想要從腰包裏摸出靈符，結果一摸背後，卻摸空了！

幾只蝙蝠叼著我的腰包，飛在了空中，我心中一沉，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被偷了，我都不知道！

無數的蝙蝠在我四周不停地拍打翅膀，甚至試圖噬咬我，我用手抱住頭，蹲了下來，感覺身體不斷地被攻擊，一道道細小的傷口出現在我的手臂和身體上。

黑狼著急地轉過頭，想要幫我，結果它這一回頭，卻被白狼妖抓了個空，黑狼再次被打飛了出去。

這一次的攻擊，黑狼受到了更重的傷，甚至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白狼放聲大笑，此時已經無人能夠再阻止他，它慢慢走到我的面前，揮揮手，驅散了便服，邪惡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我。

“小子，你還是逃不掉啊。這就是力量的差距，明白嗎？我是強者，你是弱者，你注定是我的食物。”

白狼伸出手抓向我。

然而，就在這個瞬間，我看見黑暗之中，有一只手一把抓住了白狼的肩膀。

“誰！”

白狼大吃一驚，轉過了頭，然而它的臉才轉到一半，就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身子在空中滑行了一段之後，落在了我的身後。

“誰！該死的！”

白狼捂著臉，從地上爬了起來，放聲怒吼。

“小子，真是難看啊，我不在，你連頭妖怪都對付不了，太弱了。”

這一刻，我的臉上漸漸湧出驚喜，我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我看見了黑暗之中走來一個並不很高大，但是很英武的身影。

大叔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一樣的臟亂襯衣，一樣的壞壞的笑容和沒有刮過的胡渣，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師傅的頭發，全白了……

師傅總是帶著壞笑，好似能看破世間的一切一樣。

他總是喜歡在吃飯的時候，對我輕聲說：“小森，這個世界上，人心難測，你長大了可不要學壞啊。”

那時候，我總是會瞪他一眼，然後說道：“等大叔你滿頭白發的時候，我肯定變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那時候，大叔會輕輕摸摸我的頭，還順手偷走我飯碗裏的雞腿。

我從來沒想過，道行高深，本事高強的師傅，有一天會未老先衰。

當我看見他滿頭的白發，看見他眼角莫名其妙多出來的皺紋，看見他有些疲憊的神色時，我忽然有些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