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表哥(第2/2頁)

林麒哭笑不得,這就怨到他身上了?也明白了為何河伯嫁女如此的麻煩,就是太拿自己當回事,也太不把別人當回事了,他是高高在上的河神,內心裏就覺得高人好幾等,什麽事情都太過順遂了,不是他不知道,不是他不懂,是他根本就不往那想,他認為自己想做什麽事,必然是都能做成的,都是天經地義的,卻不曾想,碰到方子墨這麽個倔驢。

河伯埋怨了幾句,林麒也不吭聲,河伯撒完了氣,知道如今再說什麽也是無用,嘆息一聲道:“如今該如何是好?是不是安排一下,讓方子墨跟小女見上一見?”

林麒沉吟下道:“不著急,我先探探萱兒妹妹的口風,若她真是非方子墨不嫁,咱們再想辦法,若是有些松動,這門親事,我看不要也罷,都鬧到了這個地步,日後真成了一家,想起先前種種,你瞧我別扭,我瞧你別扭的,那也沒意思的緊。”

“是極是極,你們年歲相當,比我這老頭子好說話,就這麽辦,此事辦好了,老夫絕不虧待你!”

林麒笑道:“我是萱兒的表哥,總要盡一份心力!”

是夜,河伯家的後花園,琴聲錚錚,有歌聲飄渺著回蕩:“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翺翔!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余悲。”

曲子是鳳求凰,說的是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一個是被臨邛縣令奉為上賓的才子,一個是孀居在家的佳人。他們的故事是從司馬相如作客卓家,在卓家大堂上彈唱這首《鳳求凰》開始的:“鳳兮鳳兮歸故鄉,遊遨四海求其凰,有一艷女在此堂,室邇人遐毒我腸,何由交接為鴛鴦。”直率、大膽、熱烈的措辭,自然使得在簾後傾聽的卓文君怦然心動,並且在與司馬相如會面之後一見傾心,雙雙約定私奔。

林麒雖然學問不深,卻也知道這個典故,萱兒這丫頭是真的思春了。聽了聽,嘆了口氣,搖著折扇人模狗樣的踱步走了過去,離的還遠,朗聲道:“表妹,如此良夜,卻獨自奏琴,琴聲之中幽怨滿腹,可有什麽不解的心事?說給表哥聽聽,也好與你拿個主意。”

有句老話說的好,叫做為官三代,始知穿衣吃飯,就是說要三輩子都做官,才能真正明白什麽是吃飯和穿衣,而不是簡單的填飽肚子和遮身蔽體。換句說法就是培養一個貴族需要三代人,林麒現在是典型的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雖然衣衫華貴,還搖著折扇,步子也盡量放小,但走起路來仍是虎虎生風,帶著江湖人士特有的草莽氣息,手中折扇不是端著,而是握著,跟拿刀一般,怎麽看也是別扭。

萱兒早就瞧出來林麒不是什麽東海龍神的外甥,也不知道是父親從那請來的閑人,裝模作樣的甚是惹人恥笑,白日裏當著父親的面給了些面子,如今沒了旁人,也不用在給林麒好臉色,冷著一張臉道:“表哥不去睡覺,來偷聽小妹奏琴,雅興倒也不淺!更讓小妹佩服的是,夜寒秋涼的,表哥還搖著扇子,當真是個風流俊才。”

林麒聽得出她口中的譏諷,搖了搖扇子,怎麽搖怎麽別扭,啪!一聲扔到一邊,道:“什麽表哥,實話跟你說,我就是一江湖草莽之輩,是你父親請我來幫著解決你的婚事,你也用不著冷嘲熱諷的,若信得著我,怎麽也隨了你的心願,若是瞧我不起,我扭頭就走,就當沒來過,我若是回頭多瞧你一眼,都算我犯賤!”

林麒敢這麽做,也知道這萱兒是個犯賤的,什麽萱草,忘憂的,就是一黃花菜。真要自己巴巴貼上去,定然被她瞧不起,不如給她來點厲害的,說不定有奇效,林麒說完扭頭就走,龍行虎步,萱兒楞了一下,急忙喊道:“表哥,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