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快板

林麒走的挺不放心,雖然將殷利亨,周顛,冷謙,虎頭都留給了朱元璋,但經此一役,陳友諒必然也會招些奇人異士相助,所以他又給張青山寫了封信,讓他有時間前來應天幫忙,林麒能做到的也就只有這些,張青山來不來他也不知道。

最讓他憂心的是,朱元璋能不能撐到他回來再與陳友諒決戰?林麒不知道,也只能是快去快回,他收拾了一下,帶了些銀子,到武當找上無相,讓他陪著去找河伯和月老。

帶無相去,委實是沒有辦法,林麒交好的就這麽幾個人,五個手指頭數的過來,從鐘馗那聽說河伯和月老都是愛下棋的,認識的這些人中也就無相會下棋,並且下的還不錯,人也溫文爾雅,招人喜歡,除了話多些,若是用得好,未免不是一個大的助力,試想,若是找到河伯月老,二位仙家不搭理他,有無相在,煩也煩死他們,不借就讓無相天天念經給他們聽,到時候恐怕二位仙家會親自把東西送上門來,打發無相走。

無相在武當山待得有些無趣,山上除了月來和妹子,就剩下楚韻,楚韻每日要照顧妹子,也沒時間搭理他,他滿肚子的佛法,又無法講給道童聽,更不敢找張三豐去,據傳張三豐曾經是少林寺的棄徒,怕是懂得也不比他少,何況人家現在是道家神仙一樣的人物,去了也是自討沒趣。

無相每日裏看著武當山上的美景,卻覺得沒意思的緊,他知道林麒下山不帶著他是為他好,兵兇戰危的,他不會道法。不會武功,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但往日裏跟著林麒四處奔走,雖說苦累了些,可也刺激有趣。若是沒經歷過這些,倒也忍耐得住,但刺激日子過久了,如今真個閑下來,怎麽也無法靜下心來了。

痛定思痛之下,無相決定學些本事。也要練武,每日裏纏著武當的道童跟他比劃,被揍了幾次鼻青臉腫之後,這事就再也不提了,整日裏愁眉苦臉的,差點就要下山找林麒去了。此刻林麒上山要帶他出去辦事,無相立刻就精神了起來,月白僧衣穿在身上,腦袋刮得鋥亮,雙目放光……

林麒見無相躍躍欲動的樣子,心中納悶,不過是幾月不見。無相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卻也沒有多想,見了月來,看了妹子和楚韻,又拜見了張三豐,帶著無相朝著黃河而去,一路上無相這叫一個神采飛揚,指點江山,搞得林麒迷迷糊糊的,覺得帶無相出來,真的就帶對了嗎?他又那裏知道。前幾年帶著無相東奔西走的,早就將無相一顆古井無波的心帶得野了。

有無相在,絕對不會寂寞,兩人說說走走,也就到了黃河邊上。不一日到了五龍峰,兩人先是在五龍峰兜兜轉轉了許多天,也沒見到河伯月老。

這一日來到靠近嶽山附近的黃河。林麒四處打量,但見此地北臨滔滔黃河,南依巍巍嶽山。綠樹滿山,亭閣相映,山清水秀,景色宜人。雖沒有蘇州園林的小巧、杭州西湖的秀麗,但卻有磅礴於世的氣勢。登高北望,黃河水無際無涯,浩浩蕩蕩。由於黃河在這裏沖出最後一個峽口進入平原,形成懸河,在這裏觀黃河別有一番情趣。

此處美麗異常,無相也走的有些累,要在此遊玩遊玩,林麒見他風塵滿面,也就答應了下來,無相見此雄壯景色,詩興大發,念誦李白的千古名句:“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無相口才好,李白這一首將進酒被他吟誦得陰陽頓挫,委實生出一股雄壯的味道來,卻在這時,不遠處忽地有一蒼老聲音,怒道:“臭和尚,不去念經,在這犯的什麽酸?毛都剃了,難不成還要考狀元去嗎?若要犯酸,離的遠些,莫要害的老夫連魚兒都釣不上來……”

無相駭了一跳,四處看了看,並無人影,大聲喊道:“什麽人在說話?”林麒倒是聽得清楚,右邊有一小土坡,聲音是從土坡那邊傳來,但是個什麽人,卻是看不到,不知道此人怎麽就知道吟詩的無相是和尚的?

這事就透著那麽一絲怪異,林麒拍了一下無相,示意他稍安勿躁,帶著他走過小土坡,就見前方黃河奔流的岸邊,長著一顆巨大的槐樹,樹蔭巨大,遮擋住陽光,樹下坐著一個老者,戴著個草帽,地上散亂的放了碗碟之類的小物件,還有一棋盤,一根魚竿直直伸出,垂下,身邊蹲著一只異常神駿的大鳥。

大鳥半蹲跟林麒一般高大,仔細一看,就是只大鵜鶘,這只大鵜鶘桃紅色的羽毛,遠遠看去如同火鳥,雙眼漆黑如墨,炯炯有神,一張尖嘴合住,直如一把利劍,又長又寬,嘴尖就如劍尖一般,陽光下散發出鋼鐵般的光芒,嘴巴下面的皮囊,猶如普通草袋般大小,裝下虎頭那麽大的孩子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