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天子血

武當山上,林麒守在屋外已許久,他怕人多擾亂了楚韻的心神,周顛,無相,冷謙,殷利亨也都守在屋外陪著他,等待最是讓人心焦,林麒有些忐忑,坐立不安,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半個多時辰後,屋門打開,楚韻當先走了出來,後面跟著月來。

有些疲憊的楚韻看見林麒,張了張嘴,卻又閉緊,什麽都沒說,笑了笑道:“林大哥,那位姐姐與我等不同,病有得治,不過我要回去翻翻醫書,好好想想。”

林麒點點頭,心中不知是喜是憂,殷利亨急忙將讓道童帶楚韻到客房休息,過來拍了一下林麒的肩膀道:“小楚大夫說有救,那就是有救,你也不必太過憂心了!”

林麒笑笑,笑容間卻有些苦澀,本以為楚韻到了武當山就會藥到病除,也算是去了他一快心病,卻沒想到,楚韻還要想想,想出來倒好,若是想不出來呢?林麒手足無措,忽地想起楚韻剛出屋門時有些古怪,像是欲言又止,難不成有什麽忌諱?

林麒滿心疑慮,也不敢現在就問,陪著殷利亨幾人說了會子話,很是心不在焉,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認準了楚韻所住客房,悄然而至,推開屋門,楚韻正在看醫書,他小小年紀,卻有著那麽一股子寵辱不驚的鎮定,林麒也頗為佩服,想起自己這般年紀時,可沒這般老成。

楚韻見他進來,放下手中的醫書,輕聲道:“林大哥來了,快快請坐。”他語氣之中並無驚奇,像是早就知道林麒會來。林麒坐在椅子上,道:“楚兄弟,你我相識雖短,卻也交心,有什麽事。你對我都可直言。”

楚韻笑笑道:“不是我故作姿態,也不是隱瞞什麽,實在是那位姐姐的病所需之藥太過駭人聽聞,我也是怕說出來惹起驚亂。”

聽楚韻的意思,他有把握治好妹子的病,不過是用藥古怪。可無論多古怪,也只是藥而已,只要這世上有,林麒也有信心找得到,不由得精神一振,問道:“是何藥。讓你如此顧忌?此地沒外人,你可說了。”

楚韻道:“那位姐姐與我等不同,不是一些簡單草藥能夠治得好的,林大哥,這藥說來太過奇特,也不怕你知道,若要治好那位姐姐。只需要三樣東西,天子血,鮫人淚,人參娃娃!”

林麒愣住,真如一道霹靂降下,將他劈得動彈不得,深吸了口氣,靜了下心神才道:“楚兄弟,你不是開玩笑吧?”

楚韻板著臉搖搖頭道:“林大哥,我這一脈。天下萬物皆可入藥,並無藥方可尋,這三種神異之物,還是我從父親口中聽到過,我思來想去。想要治好姐姐的病,只有此三種做藥。”

“有何道理?”林麒急問,他不是個糊塗的人,若楚韻說不出個道理出來,也不相信,這三樣東西委實太過奇異,鮫人,人參娃娃,只在傳說中聽到過,人間有沒有都不一定,那能就輕易信了?他甚至隱約的覺得是不是楚韻治不好妹子,卻又怕別人說他沒本事,說出這三件奇異之物來刁難他,也好讓他知難而退。

楚韻年紀雖小,醫齡卻長,察言觀色的功夫,也是不差,眼見林麒目光閃爍,明白他的心思,輕聲道:“林大哥,我不是個胡言亂語的人,父親常說醫者仁心,最要不得那虛名,若是我沒把握,也不會說出來,所謂的天子血,就是皇帝的血,也不需要多,只要一兩足矣,古以君權為神所授,故稱帝王為天子。天子,顧名思義,天之嫡長子。其命源天,且不說這個說法對不對,但說一朝皇帝,本身就是有大氣運,大福德之人,沒有那個命數也無法君臨天下,以天子血為藥引,入口,洗滌體內陰晦,改了命中運數,再用人參娃娃,鮫人淚為輔,不敢說有十分的把握,七八分總是有的。”

楚韻說到這,去看林麒,林麒皺眉不語,示意他接著說下去,楚韻道:“人參能大補元氣,復脈固脫,為拯危救脫要藥。適用於因大汗、大瀉、大失血或大病、久病所致元氣虛極欲脫,氣短神疲,脈微欲絕的重危證候。單用有效,如獨參湯(《景嶽全書》)。若氣虛欲脫兼見汗出,四肢逆冷者,應與回陽救逆之附子同用,以補氣固脫與回陽救逆,如參附湯(《正體類要》)。若氣虛欲脫兼見汗出身暖,渴喜冷飲,舌紅幹燥者,本品兼能生津,常與麥冬、五味子配伍,以補氣養陰,斂汗固脫,如生脈散。

姐姐不是此界人物,若要奏效,必然要下猛藥,非一千年以上的人參不可,其余的皆不管用,人參本是草中之王,百年成人形,千年就成精怪,是天地間至陽之物,所以我才說人參娃娃。”

林麒苦笑道:“我還真是惹了個大麻煩,那鮫人又如何說?”

楚韻依舊是不緊不慢的模樣道:“《述異記》中有記載,東海有鮫人,可活千年,泣淚成珠,價值連城;膏脂燃燈,萬年不滅;所織鮫綃,輕若鴻羽;其鱗,可治百病,延年益壽。其死後,化為雲雨,升騰於天,落降於海。鮫人眼淚乃純陰之物,此三種藥,都是世間稀奇難得之物,想要治好那位姐姐的病,只能如此!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