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乾坤易位

聽陳觀雲這麽一說,劉兆通頓時也來了興趣,便希望能看看當時那個王繼煉“虬丹”的地方,但無奈的是,當初王繼閉關的那個暗道早已經被上任主持下令封閉了,劉兆通只得又返回了寶慶。

回到劉家後,劉兆通便向管家周良表述了自己想管這档子閑事的想法,周良當然是千恩萬謝,但言明自己沒多少錢,老爺因為死得突然,金銀藏於何處也沒來得及說便去了,家丁們作鳥獸散的時候也曾有幾個人想趁火打劫撈點銀子再走,但把這劉府上上下下都翻了個遍,連個一個鋼蹦都沒找到,所以此刻周良表示最多也只能給劉兆通湊些路費而已。但劉兆通此時早就不在乎錢了,就如同近現代的科學巨人們為了解開科學迷題,可以變賣家產倒貼經費去搞研究一樣,這劉兆通作為“道學巨人”,搭點時間進去又有何妨呢?

像當初三鬼仙人一樣,劉兆通首先把寶慶府的“七關”摸了一下,發現這寶慶府的陰陽走向甚是怪異,完全不符常理,在該城“地眼”之處,亥子時交替之時以羅盤測之,竟然測不到半點陰氣,而通過對城內的老鼠洞、螞蟻洞的觀察,劉兆通更是發現,以傳統方法所定位的寶慶府陽氣走向竟然是錯的,也就是說,寶慶府真正的“七關”位置,已經不是以諸如“觀星”、“沖九”這類傳統方法所能確定的了。

“莫非有人改了整個寶慶府的陰陽脈絡!?”劉兆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測,在七關上動手腳向來是道門大忌中的大忌、逆天中的逆天。單單把七關的脈眼短時間封住(類似當初馬淳一真人在李村所用的“七星釘魂陣”)便已夠折煞幾十年的陽壽了,若要把整個陰陽走向徹底改了,恐怕等不到施法結束,施法者便會暴斃。但讓劉兆通更摸不到頭腦的是,如果按傳統的方法確定七關位置的話,七關中陽氣出口,也就是陽氣最強的“雲墾關”的位置是沒錯的,就是劉家挖出鐵棺材的地方,而其他六關的位置都不合常理。

“莫非是這三口鐵棺材改變了七關的位置?改了寶慶府的陰陽?是巧合還是故意安排呢?”帶著這些疑問,劉兆通又開始走街串巷打聽。後來,在一個說書老先生的嘴裏打聽到了當年的“寶慶奇案”以及後來縣衙搬家和三鬼仙人作法鎮邪的事情,當然,在說書先生嘴裏,這種故事是被當作“書”來說的,前因後果幾乎都被誇張得神乎其神,平時說的時候老百姓也沒幾個信的,也就是當個樂兒聽,但這段故事在劉兆通的耳朵裏可不止是“樂兒”。

得知縣衙曾經搬過家的事情以後,劉兆通便又拉著管家周良來到了縣衙,要說這周良跟當時的師爺還是有些交情的,畢竟是大戶人家的總管,沒費什麽力氣便借出了《寶慶縣志》的原本。經過與縣志上的地圖對比,劉兆通發現,如果按照正常的方法確定寶慶“七關”的話,那麽寶慶的“地眼”就應該在縣衙的原址附近,結合著說書先生所說的“寶慶奇案”中陳巧兒冤死獄中之事,劉兆通大體推測出了事情的經過:

陳巧兒冤死的地方就是寶慶府的“地眼”,“地眼之怨“是沒辦法根治的,所以當年王繼也便用了個笨方法,就是改變了寶慶府的陰陽走向,“地眼”的位置也因此改變了。沒有了“地眼”的陰氣,原來“地眼”位置上的怨魂也便很好收拾了。

想到這裏,問題又來了,改變地眼是“殞命”的招數,道術再高明的人也休想一個人搞定,尤其是像寶慶這樣人口達到幾萬人的大城,以自己這個水平計算,少說也得七八個人搞“死亡接力”才能完成,但按照甘虛觀主持的說法,王繼在寶慶施法的時候還不到二十歲,而且並沒有其他的道人參與作法,年紀輕輕,怎麽可能一個人獨立完成這種浩大的工程呢?莫非真是霜懷子發明的“虬丹”在起作用?想到這裏,劉兆通便又想到了劉家後院的三口鐵棺材。

來到了挖棺現場,只見三口黑糊糊的大鐵棺材插在一個大坑裏,上面還有掛著吊索的木架子沒有拆。坑中,一口棺材是斜著插在土裏的,想必這就是曾被吊起來又因為太重壓斷了繩索的那口鐵棺,而在這口棺材旁邊,還有一個大凹坑,形狀大小都與棺材頭比較一致,應該就是這口棺材原本埋葬時的位置。

跳到坑中之後,劉兆通仔細檢查了凹坑,並用鐵鍬往下挖了幾鍬,發現土中似乎有一些破碎的條狀碎玉,看茬口應該是剛碎的,應該是鐵棺下葬前埋下,後來挖棺材時棺材壓斷吊索掉下來時砸碎的。撿起碎玉劉兆通不禁恍然大悟,這些玉並不是什麽隨葬品,上面刻的花紋竟然是“冥渠”。又挖了幾鏟,劉兆通發現,這玉應當是呈環狀,是由一些散玉拼起來,墊在這三口鐵棺底下,而這三口鐵棺應該也有縫隙或孔洞與這環狀的“冥渠”相連,這就不難解釋為什麽棺材移位後劉家為什麽會死人了:棺材壓碎了玉制的“冥渠”,裏面的東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