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雅欣來訪

佛語有雲:人生在世如同生存於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便體會人世間的諸般痛苦。

以前我想,如果人心可以不動的話,那不就是死人了麽?現在我依然覺得,如果人心可以不動的話,那依舊是死人一個,只不過這兩種死人的概念已經是截然不同。

生也是苦,沒想到死也是哭,人生本是苦海行舟,死後依然會在弱水飄搖,支撐我們的,恐怕只有執著二字吧。

我不知道是什麽動力讓那個死孩子如此的執著,只見它緊咬著牙,然後惡狠狠的瞪著我們三個。圓睜的眼睛中那就好像黃豆一般大的瞳孔看的我們渾身不自在。

老易現在渾身虛弱,他和我說:“這整個就是一小強啊,老崔你還等啥呢?快送它上路吧,看著就難受。”

我點了點頭,但是不知為何見那煞胎竟然此般模樣,我的心中竟然對它有些憐憫起來,可能是因為我心太軟了吧,也可能是因為我想的太多。

但是優柔寡斷乃是兵家大忌,絕對不可取之,我搖了搖頭,此般陣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為了更多人的安全,我只能將它幹掉,想到這裏我心一橫,從兜裏掏出了一張昨天畫好的‘甲午玉卿破煞符’,心裏想著,別怪我,怪就怪這所謂的人性還有命運吧。

我緩緩的像那煞胎走去,只見它並沒有躲閃,仿佛已經知道了自己時間無多,馬上就要化作塵土了一般。

它沒有錯,我們也沒有錯,那到底是誰錯了呢?

我走到那煞胎身前,它張大了嘴竟然對我笑了起來,可能是在笑話我心慈手軟吧,也可能是在笑這操蛋的命運。

我們總是在抱怨自己的命運是多麽多麽的不好,但是我們不知道,有多少人比我們還要不幸,有多少鬼魂比我們還要可憐。

它的笑聲挺淒慘的,在這夜空中傳的挺遠,我忽然發覺其實我們都是一樣,在命運面前連個狗蛋都算不上。

在它笑完後,我點著了一根煙,然後把符貼在它的腦袋上,它沒有躲,估計是大限已到,只是站著顫抖。

對不起,咱們都不易,都在這世上受苦。

我轉身夾著煙,輕聲的說了一句:“急急如律令。”

嘭的一聲,‘甲午玉卿破煞符’在它的鬼門之上引發,將它轟飛了老遠,摔在了那教學樓的門口,再也起不來了。

望著它終於化成了點點白光,我們三人都長出了一口氣,他大爺的,終於結束了,但願以後不要再遇到這種操蛋的事情了。

夜風挺冷,好像這是哈爾濱的夜晚在我心中唯一的印象,我心情有些沉重,撿起那些散落的銅錢,老易休息了一會兒後就可以走動了,他沒受什麽傷,相對於我和石決明來說。

我們互相攙扶著回到了石決明的辦公室,我肩上的傷口已經止住了血,正在慢慢愈合,石頭的傷比我還嚴重,多虧了我的黑指甲,血也不再流了,他坐在椅子上,燈光下他的臉色很差,但是微笑依舊,對我和老易說:“老崔你的指甲真是挺神的,我的手竟然不疼了。不知道你這指甲有什麽說道沒有?”

我苦笑著心想,當然神了,這可是正宗東北保家仙賜我的信物,想想還是它們家仙過的逍遙自在,有人供奉香火不斷。當然了,我說的是那些逃過了十年浩劫的家仙,家仙裏也有命不好的,文革的時候都被弄的魂飛魄散了。

反正石決明現在也不是外人了,我覺得如果對他隱瞞的話,那就不是兄弟了,於是我便把我的經歷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每個人聽完我的經歷後都會很吃驚,當然了,石決明是個意外,可能是因為他身懷蔔算之術的關系吧,應該早已看出我的經歷非凡。

石決明聽完我說的話後,便和我說:“雖然我早就算出你們的命運不凡,但是卻沒有想到老崔你的經歷竟然是這麽的離奇啊。”

我點了點頭,對他講:“是挺離奇了的,石頭,不瞞你說,我現在終於明白那白無常為什麽要讓我倆來這學校了,原來就是為了引我倆找到你。你能幫我倆算出那逃跑女鬼的下落麽?”

石決明沉思了一會兒後,點了點頭,對我說:“應該沒有問題吧,只不過要麻煩些,需要一天一天的推算,才可以知道,我想大概需要半個月的時間,等我手上的傷好的時候我就開始幫你。”

聽到他這麽說,我和老易心中都十分的欣喜,他大爺的,看來終於有活命的希望了。

由於時間已經太晚了,經過了一場惡戰之後,我們都很疲憊,便不好意思在打擾下去了,於是我和老易起身告辭,約定幾天之後休息好了再出來一起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