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是誰救了我

我,並不是什麽聖人,相反的,我只是一個對未來充滿迷茫的操蛋之人,看不清明天的模樣。等到了明天後依然看不清後天的模樣。

困惑,救贖,死亡。一直在自相矛盾,仿佛鉆進了一個怪圈一樣,好似有強迫症的病人,反復的為自己制約一個又一個無理的信條。似乎還樂此不疲。

夢裏的董珊珊對我說,崔作非,你這樣做,值得麽?

我剛想回答她,就有一條繩子不知道從哪兒伸了下來,套住了她的脖子,我想伸手去救她,可是我發現竟然辦不到,我的右手是這麽樣的重,只能眼睜睜的望著她被吊了起來,臉慢慢的變成了深紫色,眼珠子好像要被擠爆了出來。臉上滿是血絲,如某種圖騰一般的蔓延開來,她的嘴微笑著吐出了舌頭,似乎在跟我解釋著,這一切不過只是命運對我開的一個玩笑。

董珊珊死了,誰殺的??!!

我猛然睜開了眼睛,我醒了,又是她嗎的噩夢。

眼睛睜開了以後,我才發現,現在全身除了要害和手指甲外,沒有不疼的地方,特別是我那條左腿,腦袋上好像還抱著繃帶,疼的我有一種想罵大街的沖動,我去他二大爺的。

我的胃裏好空,想吃東西,抿了抿嘴,發現自己的嘴唇幹得嚇人,於是我又有了一種想喝水的沖動。一股來蘇爾的味道鉆進了我的鼻子。

看來又是在醫院裏了。

艱難的轉過頭,望見了老易正在旁邊的凳子上坐著,他正閑著無聊,叼著半截煙正在猶豫著,嘴張開有閉上,看來他還在糾結著上次我倆在病房裏藏煙的那招,只見他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舌頭一番,就把那煙頭翻進了嘴裏。

剛翻進嘴裏,就看他臉色變了,“啊”的一聲,又將那煙頭使勁兒的吐到了地上,看來他還是沒學會,燙著舌頭了,只見他用手使勁兒的扇著舌頭。望著這缺筋少腦的家夥,我無語了,微弱的張開了嘴,對他說:“喂……”

他轉過頭望著我,驚喜的說:“哎呀,醒啦?”

我本來有很多話想問他的,可是第一句話還是不由自主的說:“有沒有水和吃的,我要餓死了。”

老易見我醒了,還要吃的,就知道我沒事了,他連忙把我扶了起來,然後對我說:“有,想吃啥,我現在就出去給你買。”

真是見鬼了,怎麽這麽餓,我心裏想著,你現在就是給我碗巴豆我都能狼吞虎咽的吃下去。

我苦笑的對他說:“紅燒肉,越肥越好,然後再來四大碗米飯,先給我口水喝,我都快渴死了。”

老易點了點頭,從床下掏出了瓶礦泉水遞了給我,還好,我手沒什麽傷,還能動,老易扶起了我以後就披上羽絨服出去買飯了,留下我咕咚咕咚的喝著水,原來水這東西這麽好喝,我現在才知道。

喝完了一整瓶礦泉水,我感覺到好多了,雖然全身還是疼,但最起碼恢復了不少精神,我開始回想,我昏過去之前發生的事,我和老易幹掉了一個小畜生,然後那個倒黴的司機把我拉到了袁氏集團,我睡過頭了,然後跑到了袁氏大樓裏,之後好像讓一群保安給揍了。等等,董珊珊呢?

在我的記憶裏,最後好像看見了她沒有什麽事兒,呼,太好了。望著窗外,好像還是上家的那醫院,想不到我不到三個月竟然來了兩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傷重。

現在好像是上午。我睡了多長時間?

腦袋裏好像還是很亂,就跟堵了塊兒棉花一樣,望著這滿身的傷,看來又上不了班兒了,也不知道怎麽跟文叔解釋才好。

不一會兒,老易回來了,手裏拎著一個塑料袋兒,裏面有六個餐盒,兩盒肉四盒飯,我此時也管不上別的東西了,忙狼吞虎咽的吃著。

活著真好,他大爺的,吃飽了之後,我打了個飽嗝,心想著老子這次又挺過來了,挺好。

於是我問老易:“老易,我睡了多久?”

老易跟我說:“整整兩天了,你小子可真能胡鬧,竟然騙我,你知道麽?如果我再晚去十分鐘,你會被他們打死的。你也是,為什麽這麽沖動啊?最主要的是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難怪我這麽餓呢,原來已經兩天沒進食兒了,眼睛都要綠了,等等,兩天了?那董珊珊怎麽樣了?

我慌忙問他。

他見我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嘆了口氣跟我說:“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我驚訝的對他說:“沒事了?不是還有個小雜碎麽?你已經把他放倒了?”

老易見我如此驚訝,便跟我說出了從那晚我走出倉庫後發生的事情。

原來,那晚老易在貨架子上怎麽翻也沒翻到我說的另一把銅錢劍,他怕我在外面再暈倒,於是就不再找了,收拾了一下地上的散落銅錢後,便也出了倉庫。哪知道出了倉庫沒幾步他就踩到了一個東西,他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個草人!而且和那剛才被我倆放倒的那個草人一模一樣,老易大吃一驚,怎麽那小雜碎跑出了倉庫後竟然就變回了原型呢?他忙撿起了那個小草人反復的查看,果然和剛才的那個一模一樣。當時的老易見草人已經破了法,也顧不上太多了,慌忙跑到路上找我,可是當時的我已經在前往袁氏的路上睡著了,他上哪兒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