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黃雞釣夜狐

我望著那中年人,怎麽瞅怎麽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他似的,但是具體是在哪兒見的,也忘了。自打他進屋以來,袁大叔就如同換了個人一樣,也不說話了,只是一個勁兒的抽煙。而那個人,也從隨身帶的手包之中,拿出了一盒軟包黃鶴樓,從中抽出了一根叼在嘴裏,然後又拿出了一個我不知道是什麽牌子的火機,點著了香煙,也一聲不吭的和袁大叔對視著。

我心中感嘆著,果然是有錢人啊,先不說那我不認識的打火機,就說說他抽的軟漫天遊黃鶴樓,最次也要一百多一盒,嗎的,這麽算算,我一個月的工資恐怕連八盒煙都買不到。真不是鬧笑話的啊。

我心想有錢人的玩意兒可真多,這位大叔既然都這麽有錢了為啥還要來這種小破店吃拉面呢?這根本不合常理嘛!莫非他就是江湖傳聞中的那種吃膩了山珍海味的土大款?

不一會兒,袁阿姨從廚房裏端了一碗面出來了,她面無表情的把面放在了那人的桌子上,然後默默無語的走到了我和袁大叔這桌。一時間,屋裏的人都沒有說話,包括我,我望著袁大叔那嚴肅的表情就知道這事兒絕對不尋常。我也不是啥不長眼的人,於是就自己繼續喝起了酒來。

整個面館裏此時只能聽到那土大款吃面的聲音。不多時,他吃完了面,又點著了根煙,深吸了一口後,對著袁大叔說道:“大哥,你還沒鬧夠嗎?你覺得這樣有意思麽?還是回來吧,回來幫幫兄弟。”

大哥?他管袁大叔叫大哥?那他就是袁大叔的弟弟了?難怪袁大叔在鬧市中守著這樣的一間破面館也吃穿不愁,原來他還有一個暴發戶的兄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袁大叔聽完他說的話後,皺著眉頭一字一句的說著:“不管你來多少次,我都不會回去的,我老了,折騰不動了。現在只想過安穩的日子。”

那土大款聽完袁大叔說的話後,哈哈大笑,說道:“安穩的日子?就是你這破面館兒麽?你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了麽??”

袁大叔掐滅了香煙,點了點頭,對著那個土大款說道:“起碼,我現在天天都能睡一個安穩覺。”

那土大款冷笑道:“好,好一個安穩覺!你真對的起咱們爸媽!!”

說完他站起身往桌子上拍了一百塊錢後,推門而去。店裏又剩下了我們三個人,都沒說話,我本來想問袁大叔這是怎麽回事兒了,可是想想,我一外人,也不好意思開口。看著那人走後,袁大叔和袁阿姨還是那副默默不語的樣子,我也不好繼續在這裏打擾了。

於是我就跟阿姨說多少錢,阿姨和袁大叔竟然又想不收我的錢,可是這哪行啊,都是做買賣的,我臉再大也不能白吃白喝啊。於是我對袁大叔說,這錢您必須收下,要不然下次我都不好意思來了。

於是袁阿姨便不好再推辭,收下了我的錢。此時已經是晚上六點左右了,我想著晚上還有一場惡仗要打,得先回家準備準備了。於是便告別了袁大叔和袁阿姨。

在回家的車上,我想著,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啊。不過袁大叔也真夠奇怪的,自己有一個好像很有錢的弟弟,自己卻還堅持著他的破面館兒。我雖然不知道他家的事情,但是我也覺得袁大叔還真不是一般的人。這要換了我,早把面館兌出去了。

回到家中,鮑金龍和她媳婦兒正躺在床上看著電影。我回到我的屋子裏,從我的畫袋兒裏翻出了三十多張符,這是哥們兒我這一年多以來的存貨。我就怕會有突發事件所以早就備好了符。這些符主要還是我的老三樣,‘丁已巨卿護體符’、‘甲子文卿緩神符’、‘甲午玉卿破煞符’。由於我此時的道行已經和上學的時候判若兩人,所以除了這三樣符外,還有幾張我自己從《三清書》上摸索出來的六丁六甲全符,這次帶的一共是兩種,一種叫做‘丁酉文公開路符’,還有一種叫‘甲申文長誅邪符’。

我用兩個橡皮筋把這些符紮到了一起,連同些別的東西一並放在一個斜肩的挎包內,這麽多的火力在身,心中頓時有了底氣,管你是什麽夜狐還是夜壺,老子今天晚上摔定你們了!

我換上了一雙厚棉鞋,然後又翻出了我最厚的一件羽絨服,扣上了個大棉帽子。挎著那個包,鏡子裏全副武裝的我像極了一只臃腫的企鵝。怎麽瞅怎麽別扭,可是想想外面這麽冷,而且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完事兒。現在也就顧及不上形象的問題了。

我來到鮑龍那屋,對他兩口子說,我今晚上不回來了,鮑龍猥瑣的對我笑著說:“咋的啊,非哥,晚上有活動啊,找小娘們兒去?”

他這話剛說完,她媳婦就一個巴掌招呼了上去,他媳婦兒對她講:“咋的啊,小非出去找小姑娘你還有啥想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