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色筆記(第2/3頁)

“不在了?”裴青衣臉上表情一滯,馬上問道:“你確定?你什麽時候下去的?”

“就兩三分鐘以前吧,怎麽了?他應該是上來找你們了吧,那個叫什麽許熊的。話說回來,連雪真呢?她怎麽沒有和你們在一起?還有你問我什麽不一樣是什麽意思?”

大家的臉色都是一陣變幻,頓時產生了諸多恐怖的猜測。但是,不論哪一種,都更偏向於靈異層面的猜測。

這時候,裴青衣下意識地遠離了戰天麟幾步。如果,戰天麟果真是殺了許熊的兇手,那麽,許熊一旦變鬼,第一個找的人,自然就是戰天麟!

對於知道這個世界真的有鬼存在的人來說,一樓的事情,無法不令人恐懼。當然,戰天麟也並沒有因此露出什麽恐懼的表情。反正執行血字的人本身就時刻在面臨鬼魂,他也是債多不愁了。更何況,也未必是許熊變成了鬼。

“說到這,我發現了一件事情呢。好像,從來沒有住戶變成鬼的先例。”戰天麟在這時候,突然提出了一點:“死去的厲鬼可以輕易操縱活人的生死,甚至連人的記憶也可以篡改,但是,住戶死去後,卻沒有任何一人變成過鬼魂,和公寓的鬼展開過較量。”

即使是唯一的例外,慕容蜃,也是被蒲靡靈的亡魂刻意操縱的,在蒲靡靈死後,慕容蜃也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住戶死去後,沒有辦法變成鬼。至今為止,從未有過這個先例。事實上,如果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那麽血字本身的難度制衡就不存在了。只要選擇自殺,住戶就可以徹底從血字的支配和控制中解脫而出。

其實,以前也有很多公寓住戶,思考過這種問題。只是,受到常規的唯物論觀點的影響,人們還是始終認為死亡是屬於生命的絕對終點的想法,而不敢選擇自殺。但是,被逼到極限的一些住戶,也曾經考慮過通過自殺逃脫血字,化為厲鬼來對抗。可是,至今為止,懷有這種意圖的人,沒有一個成功過。

羅蘭曾經說過,鬼魂的惡意和恐怖,是人對未知的恐懼扭曲化的一種精神象征。換言之,鬼魂和詛咒,其實都應該屬於人的心理暗示。但是,公寓的鬼魂卻完全是這一象征的真實化。可是現在看來,與其這麽認為,倒不如說,鬼魂純粹是為血字指示的難度需要而存在的。也就是說,當超出血字難度制衡的現象誕生的時候,這一唯心現象就會被壓制。住戶,無法做出超越唯物論觀點的行為來執行血字。他們,無法變成鬼,死後,只能變成蛋白質,被微生物分解而已。

公寓就好像是將唯物和唯心世界巧妙連接在一起的一個媒介。

究竟這個世界,哪一邊才是真實的?

戰天麟想到這裏,就感覺到一陣自嘲。研究毒藥學,從來不相信人死後會有感知的他,如今卻需要考慮這個問題。

說到底,血字指示不過只是一個在這一不合理規則下誕生出來的,宛如惡魔創造的遊戲罷了。住戶不過是棋子,沒有人可以跳出棋盤。

“那個……”方天鷹不解地問:“你們在討論恐怖電影嗎?”

“沒什麽。”戰天麟搖搖頭說:“那,你們繼續看一看吧,到底,什麽地方不一樣?”

裴青衣忽然感覺戰天麟這個男人真是可怕。居然如此面不改色,他到底是不是個正常人?就算真的是個制作毒藥的人,他難道就不怕死?還是說他另有打算?

影像重新開始播放了。方天鷹和陸青都被吊起好奇心來,開始仔細觀看影像的內容來。而看到皇甫壑,連雪真的那段對話後,方天鷹忽然說:“說起來,我也看到過啊。他們說的那個戴古怪的帽子,還戴著手套的人。”

“你記得?”裴青衣立即按下暫停,追問道:“那是怎麽回事?”

“嗯,對,就是那一年。”方天鷹繼續說道:“我剛搬來那一年,也就是那起案子發生的時候。那一天,我看到了一個男人,在走廊上走過。我之所以特別注意他,是因為當時他戴著一頂帽檐上有一道長長裂縫的男人,並戴著一副棉布手套。當時已經是五月了,可是他又戴帽子又戴手套的,實在非常奇怪。不過,讓我印象那麽深刻,到現在還記得他的原因是因為,他的面孔。”

“面孔?”裴青衣放緩聲調,緊張不已地問:“他的面孔,怎麽樣?”

“怎麽,怎麽形容呢?”方天鷹歪著頭想了想,說:“那張面孔,太可怕了。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雙眼也沒有任何神采,面部好像完全僵死,而嘴巴則也是好像凍傷一般顯出青紫色。怎麽看,都好像是一個死人!”

這一刻,走廊上的氣溫好像也降低了好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