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殘廢

我和賤嘴一年多不見,我也怪想他,原本是打算去見楊博士,於是決定緩到第二天,二人見面自然少不了一通亂侃,賤嘴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兒都沒變,在飯桌上噼裏啪啦一通胡扯,扯了半天,忽然道:“我說孫子,你平時不挺能扯的嗎?今天怎麽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是不是想要小姐,這是正規酒店,這樣做不好,不過你要實在想要,我打電話給叫一個。”說完正兒八經的去翻手機。

我一時間哭笑不得,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別跟我來這一套,最近遇上些不順心的事。”

“跟哥們兒說說?”

我壓根兒不想跟賤嘴提這些,估計提了他也不會相信,便道:“難得見面,讓那些事情都見鬼去。”我倆說著便敞開肚皮吃喝,賤嘴做生意很有頭腦,說好聽點兒是聰明,說難聽點,無商不奸,坑蒙拐騙,他用起來得心應手。

酒過三巡,我倆都有些喝高了,賤嘴大著舌頭,不知怎麽就扯到張易霄身上了,自從那次被鬼魂陳抓捕坐牢後,我就沒見過姓張的,說起來,這人夠正直,也很夠義氣,當初在牢裏幫了我不少忙,猛然聽賤嘴一提,也不經大著舌頭問道:“張、張易霄?他……他怎麽了?升官了?”

“升什麽官兒,他殘了。”

我渾身一個激靈,猛的清醒過來,盯著七歪八倒,幾乎坐在地上的賤嘴,道:“你說什麽?殘了?怎麽會這樣?”賤嘴似乎沒聽清,還自顧自的說:“那小子現在可真夠慘的……”我見他已經找不著北了,於是一把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媽的,可真夠重的。

我拍了拍他的臉,道:“清醒一下,你說張易霄怎麽了?”

賤嘴被我拍的沒那麽糊塗了,甩了甩腦袋,道:“我去醫院看過他一次,雙腿殘了,他見了我,情緒很激動,逮到什麽砸什麽,害的醫院的小護士,還以為我是肇事者。”

“肇事者?”我道:“他難道是出了車禍?”張易霄待我不薄,若真出了事兒,我怎麽著也得去看看。

賤嘴搖頭道:“不是,不是這麽回事兒,孫子,你不知道,我覺得他的事兒,和你有關系。”

我心裏咯噔一下,道:“我可沒有開車撞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駕照前兩年被吊銷後,一直都沒考。”

賤嘴道:“誰***讓你老是違章……”頓了頓,他道:“我之所以找你來,一是為了咱們兄弟聚一聚,二就是為了姓張的事,那小子人不錯,但現在很慘,我就想知道,你究竟對人家做啥了?”

“我能對他做什麽!”我滿頭霧水,道:“你別磨磨蹭蹭的,他的事怎麽就和我有關了?”賤嘴打量了我很久,仿佛要把我看出一朵花來,須臾,才道:“好吧,我相信你什麽也不知道,事情是這樣的。”他交代了一下後來的經過。

當時張易霄還在醫院,賤嘴第一次聽說消息去看他的時候,張易霄情緒很激動,砸東西將他趕了出來,賤嘴當時也沒多想,只以為是張大警官受不了變成殘疾人的刺激,所以賤嘴就灰溜溜的走了,準備等過一段時間在去看望。

時間一晃就是半個月,賤嘴估摸著張易霄應該已經差不多接受現狀了,便擰了個小果籃去探視,去了之後,張易霄情緒果然已經穩定下來,兩人寒暄客氣自然免不了,等到賤嘴要走時,張易霄忽然問起了我的境況,賤嘴說不清楚,很久沒跟我聯系了。

他當時就發現張易霄的情況有些不對勁兒,但又說不上來哪裏有問題,於是準備告辭,然而,剛到門口時,張易霄忽然說了句話:“幫我轉告孫邈,讓他小心。”

小心?

賤嘴一聽不對勁,心說,這裏邊肯定有事啊!張大警官在警局工作,職位又挺高,他讓孫邈小心,難不成是孫子犯什麽事兒了?本想多問,結果人家大門已經關上,後來任憑怎麽敲門,人家都不開了。

賤嘴一想,便決定給我打電話商量,結果我那時候正在巴西,手機早就不知在那個地方掉了,哪裏聯系的到,因此這事兒就被擱置了下來,直到最近打我手機,忽然發現我開機了,這才把我叫過來。

說完之後,賤嘴就擺出一副你給我解釋的模樣,我怎麽也想不到,張易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讓我小心,小心誰?

他的殘疾,難道真和我有關系?

如果說起我和張易霄的交際,除了雲南那次,我們也只在北京有過幾次會面,而且都是在牢裏,如果說他因為我的事,而受到什麽牽連,知道他和我關系的人並不多,鬼魂陳那算一個,但以我現在和鬼魂陳的關系,他怎麽也不會對張易霄下手,因為根本沒那個必要,張易霄只是一個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