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活人觀

我又在晚上打了個電話去趙家,他們家的人似乎就晚上才在,接電話的同樣是姓趙的年輕人,我直言不諱的問道:“我二弟是不是被你抓了?”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會兒,冷笑道:“他失蹤了?活該。”緊接著啪的掛了電話。聽這語氣,他似乎並沒有對孫二動手,但又或者他動手了,只是礙於我現在是余老頭的身份,所以不承認?

我該怎麽?

真的跑去美國?

就這兩天消息能證明什麽?

想了想,我在草稿箱裏編輯了兩條信息,寫著:怎麽救你?隨後點保存,如果孫二再上線,就一定會看到我保存在草稿箱的東西。

我估計,他那裏上網應該是局域網,很可能用的是私人網絡,郵件無法發送到我現在所處的地方,所以他才會想出保存草稿這種方式。

接下來我一直在等,但直到晚上十二點才有了新信息,同樣是拼音:meiguodaishangyangboshikuai

我拼了一下,寫的是:美國,帶上楊博士,快。

他真的去了美國?

難道他用我的身份證辦了簽證?他為什麽要去美國?讓我帶上楊博士又是什麽意思?看他現在的情況,留言十分倉促,就好像是有人在監視一樣,究竟是怎麽回事,他被誰的人抓了?

我想不清楚,但聯想到他讓我小心姓趙的,我心知去美國的事情一定不能讓姓趙的知曉,當即到網上查詢了一下我的身份證,但奇怪的是,我的證件並沒有辦理美國的簽證,那麽孫二是怎麽去美國的?

我立刻想到了偷渡這個詞,這年頭,要想偷渡去美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有很大的勢力,比如合法的私人船只或者私人直升飛機,都是必不可少的裝備,孫二是被人挾持去了美國?

乖乖,我不記得自己有招惹過美國人啊。

事到如今,不去也不行了,我立刻給余老頭打了個電話,將情況說明一番,余老頭很快就給我搞到了一張新身份證以及去美國的簽證,我給楊博士打了個電話,直言不諱的說明了孫二的要求,她聽完顯得很驚訝,但幾乎沒有猶豫,一口就答應了,說道:“他既然點名要我去,肯定是需要什麽幫助,咱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我不能坐視不管,什麽時候出發?”

我道:“我是後天的飛機。”天津沒有直飛美國的,於是第二天我趕去了北京,第三天,我和楊博士碰頭,沒能買到同一航班,我們約在舊金山的機場碰頭。

接下來是長達十八個小時的航班,這次行程,我只告訴了王哥,大伯那邊沒人照應,請看護我不太放心,王哥便到了天津,一邊給我看鋪子,一邊照料大伯。

我還是第一次出國,腦海裏全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買了一本翻譯詞典,下飛機時,我看了看時間,距離楊博士的飛機,是明天早晨到,而現在的美國,是下午四點鐘,我決定找一家就近的酒店住下來。

這一班次下飛機的都是中國人,似乎到了異國他鄉,才感受到老鄉的情誼,走得近的開始互相攀談起來,我找不到頭緒,也不知哪裏有酒店,就在這時,一個高個子年輕人和我擦身而過,走到我身邊時,大概看我一個人愣在原地,於是他很好心的問道:“有什麽需要幫忙?”

“找酒店,我不懂英文,這附近好像也沒有標識。”

年輕人個頭大概在一米八三左右,他低頭盯著我手裏的翻譯詞典,攤了攤手,道:“不懂英語還敢一個人來,如果你是在機場附近找酒店,那恐怕不行,因為都是預定,可能已經沒空房了。”

我疑狐道:“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是最後一個預定的,如果你要找住的地方,就得離開去更遠一些的地方。”

我有些頹然,正打算給楊博士打電話,說改變約定地點,我們直接到奧斯汀見面,結果這時,那年輕人道:“你可以跟我擠一晚,但前提是你需要付房租。”

我這人還是比較警惕的,雖然都是中國人,但我覺得這個人有些好心過頭,便直接拒絕,結果那個年輕人仿佛沒聽到我說的話一樣,忽然扣住我的手開始將我往前拉,聲音也變了,冷冷道:“走吧。”

我一聽就不對勁,這聲音有些耳熟,等等……

我道:“陳老大?”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否認。

我靠。

我仔細去看他的臉,想找出人皮面具的痕跡,但面具似乎極為精致,根本看不出端倪,如果不是這聲音和強硬的舉動,我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直到進入酒店,周圍沒有其他人時,我才道:“陳默,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他沒有否認,看了我一眼,慢吞吞的說道:“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