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就這時,楊博士悄悄與他連上了線,根據之前那份古文字線索,楊博士斷定我們是去了四川,但具體位於哪裏,又有些吃不準,王哥便近水樓台先得月,仗著身手好,對我們三人之前住過的房間進行了仔細的搜索,也怪我自己不謹慎,在當時的草稿圖上留下了一些線索,這才導致王哥和楊博士知道我們去了三神雪山。

兩人到了亞丁後,當地人煙稀少,很容易便打聽出了我們的下落,又由於沒有向導,兩人便自行上雪山,這也多虧楊博士曾經有過多次進入雪山考察的經驗,對於辨別路徑和預防危險都很了解,因此一路有驚無險。

我們這一行人在路上耽誤時間太多,而楊博士和王哥為了追趕我們的進度,又一直趕路,所以才追上來了,看到我們留在冰谷的兩頂帳篷和未熄滅的無煙爐,兩人立刻知道情況有變,有顧不得休息,當即展開了搜索,直到遇上小黃狗等人。

這一番解說雖然輕描淡寫,但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小黃狗家裏戒備森嚴,楊博士要想和王哥搭上線,必定是煞費苦心,而兩人結伴進入雪山,為了追趕我們而一直趕路,我也體會過趕路的艱苦,一時間心裏很不是滋味。

由於我在信裏交代的比較倉促,王哥便大致詢問了我一下大伯的去向,但礙於楊博士在場,有很多事情我也不方便說,到不是不信任她,而是這其中不止牽扯到我一個人,還包括鬼魂陳和小黃狗,我便隨口敷衍過去,期間,時不時的我便注意一下他們的背部,怕在沾染上什麽奇怪的玩意兒。

楊博士見此,便道:“我以前在長白山雪峰裏也見過這種東西,具體是什麽生物不知道,但死人越多的地方,這東西就越多,在長白山一帶,曾經有過冰藏的習俗,冰藏坑周圍就隱藏著這種東西,不過當地人進山祭拜時,會攜帶一種香料,帶上這種香料,這東西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道:“那這玩意兒是怎麽來的?”

紮西猜測道:“這些會不會就是冰鬼?”

我道:“你不是說冰鬼是在冰層裏面爬的嗎?能不能有個準頭……”我話說一半,楊博士似乎像是聽到了新鮮事兒,忽然打斷我,神色凝重道:“你說冰鬼是在冰下面爬的?”

我瞧她神色不對勁,於是點了點頭,正打算說話,王哥忽然倒抽一口涼氣,指了指我右側,這種神情我並不陌生,立刻麻溜的轉頭,手裏的槍口也對準過去,但我一回頭,卻什麽也沒有看到,緊接著,楊博士便壓低聲音道:“是在下面。”

下面?

我目光往下一看,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只覺得汗毛倒豎,在腳下鈷藍色的冰層中,一個酷似人形的影子正在往上爬,臉朝上,五官模糊不清,但嘴顯得特別大,而且是咧嘴笑著的,嘴角直咧到了臉頰處,十分驚悚,而隨著它的爬動,離冰層也越來越近,如果不是楊博士和王哥發現,恐怕等它爬出來我們都不知道。

我驚了一下,感覺從地上爬起來,王哥三人也立刻端槍,三只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冰層下越爬越近的影子,隨著距離的拉近,它模糊的影像也逐漸清晰起來,果然是沒有五官的,只有大概的輪廓,眼窩很大很黑,如果已經腐朽的骷髏一樣,手指特別長,沒往前爬一分,冰層就形成蜘蛛網一樣的紋路,就仿佛受到重擊的車窗玻璃一樣放射開來。

這東西居然可以破壞堅冰層?這種積聚了千萬年的堅冰層,就算是鉆頭去鉆,也要耗費一定時間,這東西的力道得有多大啊!

環境太冷,我流出的汗水瞬間就吹幹了,身體更覺的涼颼颼的,就在我們以為它要破冰而出,人人嚴陣以待的時候,那東西竟然停止了爬動,仿佛最後一層堅冰是一道鎖一樣,就那樣以一種人形的古怪姿勢,隱隱綽綽的凍在冰層裏。

紮西松了口氣,說:“謝天謝地,它沒有出來。”

楊博士道:“我們還是不要驚動它,快換個地方。”我心想著還是跟著鬼魂陳比較安全,他可是個現成的辟邪體質,跟著他,什麽鬼怪都不用懼怕,這麽一想,我便去搜尋鬼魂陳的位置,結果擡眼一看,周圍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源便是我們手裏的探照燈,而原本一直在遠處轉悠的鬼魂陳,不知何時,竟然已經消失了。

該死,他去哪兒了?

我正想著,楊博士忽然驚呼一聲:“小心身後!”我反應也算快,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還是就地一個打滾兒滾了出去,這一停下來,臉朝下,頓時和冰層裏面的冰鬼來了個深情款款的對視,如果不是隔著一層冰,我估計這嘴就對上了,這一眼,我只覺得那對深深的眼窩如同有種磁力一樣,牢牢的吸附著我,讓我根本無法轉移視線,就在這時,我的脖子忽然被人掐住,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用極其怨毒的聲音對我說:“都留在這裏陪我!”是紮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