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大雨

我心知小黃狗磨嘴皮子的功力已經上升了N個台階,自己是拍馬也追不上了,於是拍開他的手,悻悻的回自己的帳篷裏收拾東西,順便將結盟的事告訴大伯。

“你不會怪我私自做主吧?”

大伯道:“這件事你做的對,到了峽谷裏面,真正能改變情況的,只有人,人才是一切的核心。”

吃完早飯,我們繼續啟程,到了當天中午,已經徹底走入了無人帶,從這裏看下去,可以隱隱約約看到雅魯贊布江的身影,它在峽谷中,時而藏頭,時而露尾,誰也無法看清它的全貌,一眼望去,前途雲山霧罩,深不可測。

老吳一直是走在最前頭的,我和大伯三人慢吞吞的跟在最後。走了一段,便聽老吳轉身對眾人吆喝道:“真正的危險區到了,這裏是白基因庫,大夥兒都小心點兒,能不能活著出去享受榮華富貴,就看大家夥兒的造化,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爭取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到落腳的山洞。”

老吳當金人的時候,曾經來過這個地方,因此他知道前方有一個可供眾人歇息的山洞,白基因庫,光聽名字也知道它不是善茬,一但入夜,想必危險更甚,能有個容身的山洞,自然比鉆帳篷要好。

我們吭哧吭哧的往前趕路,誰知沒走出半個小時,忽然雷聲大作,山間煙雲變幻,寒風呼嘯起來,一場大雨即將到來。這地方位於藏區,強烈的海拔落差,形成了極其復雜的氣候,冬季少雨,但看現在這架勢,恐怕這場雨不會小。

隊伍中有人喊道:“這大冷天的淋山雨可夠嗆,還有多久才到?”

前方的老吳頭也不會,道:“三個小時左右,你要再耽誤下去,入夜都到不了。”

一邊趕路,雨水淅瀝瀝的落下,此刻是十一月份入冬,又是藏區,天氣的寒冷可想而知,雨水順著脖頸滑進衣領裏,衣服也逐漸被打濕,最後完全變得水淋淋的,這種情況之下,幾乎人人都凍的直哆嗦,這場雨從下午三點鐘開始下,一直沒有停,雨水使得山間的路更難走,碎石滑坡,泥濘不堪,比預期晚了足足二十來分鐘,我們才終於看到了老吳所說的山洞。

那事實上不應該說是山洞,而是山體下方,有一塊凹陷處,呈橫放的U字形凹進去,上面長,下面窄,內部是平滑的石壁,簡直是一個天然的避風港。

山下的凹洞裏十分幹燥和整潔,而且風雨也很難透進來,出入口也只有一個,進去後,一夥人立刻架起無煙爐,點燃了固體燃料,升起一堆篝火,隨後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擰幹,用帳篷的支架架起來烤。

由於是入山,我們都沒有被用衣服,如果人人都給自己帶一套衣服,那麽三十個人,得騰出多少人特意背包袱?

脫完衣服後,我們三十來人穿著內褲,擦幹水就縮進睡袋裏,總算抵禦住了嚴寒,剩下倆個人放風看火,順便幫眾人烤衣服。雖說白日裏行進十分疲憊,但此刻時間還不到七點,我沒有這麽早上床睡覺的習慣,因此縮在睡袋裏,身體雖然累,大腦卻很清醒。

睡不著的不止我一個人,其余人顯然也沒有這麽早能入睡的,很快,洞裏便響起了交談聲,各種話題混合在一起,具體說什麽反而聽不見了,最後不知是誰提議,說反正睡不著,幹脆玩牌。

撲克是我們唯一的娛樂工具,體積小,因此備了一些,倒是不缺,很快人群便三三兩兩的圍在一起,大伯畢竟上了年紀,累了一天,因此是洞裏唯一一個睡的倍兒香的人,就我和王哥兩人,也沒辦法鬥地主,我便將小黃狗扯過來,三人將睡袋脫至胸口,露出兩只手打牌。

也不知完了多久,突然有人叫道:“什麽人!”這一聲大喝,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緊接著我反應過來,聲音的來源,是外面放哨的人。

他們由於在幫眾人烤衣服,因此一直處於山洞外圍的出入口處,而衣服團團將火堆圍了起來,使得我們在山洞內部的人,無法看清外面的環境,那人一喊出口,我立刻想到:難道是放地瓜粉的人出現了?

眾人都是訓練有素了,全部將牌一扔,嗖的從睡袋裏鉆出去,我和小黃狗離烤衣服的地方比較近,因此率先饒過衣服,到了入口處,然而這裏,除了一堆篝火,那兩個人卻不見了。

外面黑漆漆的下著大雨,很顯然,他們是追出去了。

這時,其余人也到了入口,看著眼前的情形,小黃狗立刻道:“拿上武器,追!”鬼魂陳沒開口,但他打了個手勢,應該是他們組織特有的,因此他的部下也訓練有素的開始拿武器。

我氣的直想罵娘,勞累了一天,好不容易能坐下,怎麽就不消停會兒呢!

我穿上還冰冷的衣服,套上潮濕的鞋子,舉著槍和眾人往外沖,由於裝備需要人看守,因此留了幾個人,其中有大伯,畢竟他上了年紀,而且外面黑漆漆的又下著雨,鬼魂陳也算是按良心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