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密道

我合上筆記本,長長的舒了口氣,回顧整篇筆記的內容,很多問題也引刃而解。那些寺廟裏古怪的僧人,或許就是二十年前幸存下來的一批人,他們有些離開了清源鎮,有些留在了寺廟裏。

就如同信裏所說,他們終日被噩夢折磨,已經神經質了,或許這些和尚中,還有很多人都已經瘋了。

作為一個精神科醫生,我知道,很多瘋子,在大部分適合,是看不出來的。

我居然生活在一個充滿瘋子的寺廟裏。

這些和尚夜夜下地,或許就是被噩夢所纏繞,他們在紀念死去的親人,或許也是在尋找解開蠱蟲的辦法。

那麽,這一切的關鍵,就是張端。

他很可能活了下來,既沒有死在泥石流裏,也沒有死在那場大火裏,或許他一直就留在這個地方,隱秘在我們的周圍。

放螞蝗的會不會是他?

但是寄給張易霄的第三封信又是怎麽回事?和王嬌一模一樣的筆記,而且寫信的時間也是最近,並且還是一封求救信。

張易霄顯然當初對我和賤嘴隱瞞了一些事情,比如張端的真實身份,並不是什麽大學生,而是一名緝毒警察。

這一切謎題的終點,都指向三個謎團。

第一:張端在哪裏?他是否繼承了蠱王的衣缽?不過……即便他真的活著,這樣的張端,還會對我施以援手嗎?

第二:寄信的人是誰?

第三:他引張易霄來的目的是什麽?

我側頭看向右手邊的那具屍體,說實話,她確實挺可悲的,作為一個男性,我無法感受到她對另一位男性所謂的愛情,但回顧整個過程,她不管是中途還是結局,都是比較悲劇的。

我覺得她挺可憐,但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在他們可憐的背後,是一條流暢的販毒通道,這一條通道,又不知毀了多少家庭,造成了多少我們看不到的悲劇。

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

我驀地想到了楊博士三人,頓時渾身不自在,心臟的跳動也失控起來,簡而言之,就是害怕和心虛。

而這時,賤嘴突然在一角沖我招手,道:“孫子,你聽,這後面是不是空的?”他正用水果刀的刀柄敲著靠墻角的土壁處。

我收斂心神走過去,只聽到隨著賤嘴的敲擊,墻壁後面確實發出了咚咚咚的響聲,似乎是空的。

難不成這後面又是另一個空間?

既然如此,當初王嬌怎麽沒發現?

我將筆記本上的內容,大致轉述給賤嘴,賤嘴聞言,道:“防空洞比較大,有很多地方,清源鎮的人自己都沒有摸索過,而且當時王嬌妹子萬念俱灰,所有的精力都在看張端那小子的信,完了寫完遺書,直接上吊了,估計沒有心情找什麽密道。”

我覺得賤嘴分析的也有理,兩人便覺定從這面土墻上入手,我們手裏還有水果刀,先掏一個洞,看一些墻壁有多厚,有了洞就比較好辦事,破壞了平衡結構,用踹也能踹開。

當即,我們付諸行動,大約半個小時,便在墻上挖出了一個拳頭大的洞口,洞口後面的空間漆黑一片,手機打過去什麽也看不到。

但並不是特別厚,多踹幾腳,總能踹開,接著,賤嘴拍了拍我的肩膀,指著地上的女屍道:“她怎麽辦?好歹人家在信裏給咱們道謝了,總不至於直接走人吧?”

我說:“咱們現在自己都還找不到路,怎麽帶她?”

賤嘴砸了砸嘴,道:“那成,這筆記本咱們就當沒看到。”

我想了想,還是不忍心拒絕一個死者的願望,便道:“用火燒,這是幹屍,燃起來很容易,咱們把骨灰帶出去,而且根據苗族的藏俗來說,非正常死亡的人,都是用火化的,咱們這也不算破壞規矩。”

我和賤嘴商定主意,便開始對著屍體點火,只有打火機是不可能點燃的,我將之前用來捉蠍子脫下來的上衣先點燃,緊接著便將燃燒著大火的上衣蓋到了屍體脖子部位,那裏所積聚的屍油最多。

片刻後,火勢加大,洞裏布滿了一種燒死人的氣味兒,簡直難以忍受,我和賤嘴捂著嘴,只得去踹土墻轉移注意力,土墻在我倆合力下倒塌了,土墻的後面依舊是一條放空洞,只不過走勢是像上的,顯得比較潮濕。

一般有水的地方,就意味著離出口不遠了,但同樣,潮濕的地方也容易有活物生存,因此我心裏沒有輕松的感覺,反而更加謹慎起來。

也不知多久,當火終於熄滅,地面只剩下一堆黑灰色的,如同煤渣一樣的顆粒時,賤嘴騰出了一個放裝備的小塑料袋,將骨灰給裝了起來,紮好了口,扔進了裝備包裏。

我將筆記本帶在了身上,這是一份比較重要的口供,相信對於張易霄會有很大的幫助,我現在只能祈禱,但願張易霄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