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逼迫

乘這兩面包車回大伯家,算上休息的時間,得兩天兩夜,我帶著旺財,坐的腿都要酸了,整個人渾渾噩噩,旺財看起來也沒精神,吐著舌頭滴滴答答流口水,我怕被司機看見,說我們弄臟他的車,連忙放了些紙巾墊著旺財下巴下面,整擺弄著,面包車突然猛踩急刹,我和旺財連人帶狗都撞向了前面的座椅。

做汽車回家,就怕司機疲勞駕駛出意外,但我上車前,還給司機買了幾罐紅年,讓他困的時候提提神,這才第一晚,怎麽就出問題了?

我捂著額頭的大包,連忙道:“咋會事?”好在剛才的一個急刹後,車輛趨於平穩,看樣子我們既沒有墜崖,也沒有撞樹,此刻順著前方的車燈看去,我們是行駛在山道上,左側是懸崖,右側是高聳的山壁,前方老舊的泊油路,呈現出一種慘淡的灰白色。

這司機姓趙,只見他臉上全是汗,嘴唇都有些哆嗦,側頭看了我一眼,道:“我、我撞人了……這活是你包的,責任可不能賴我一個人身上。”

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心說真是出門沒給祖師爺燒香,怎麽這麽倒黴的事兒,就讓我們給遇上了,我立刻道:“先別說責任,救人要緊。”

緊接著我和趙司機下了車,連忙去查看車周圍,結果一看,竟然什麽也沒有,連一點兒血跡也沒有,我心說,莫不是將人給撞遠了?於是我和老趙又往前走一段,依舊幹幹凈凈,回頭望,我們的置身於黑暗之中,夜風浩蕩,冰冷襲人,我們的車就像黑海中的一葉小舟,顯得孤零零的。

我心裏頓時冒起不好的預感,問道:“你是不是看錯了,將石頭當人了?”

老趙仍舊額頭冒汗,道:“石頭和人差距太大了,我怎麽會看錯,我看的清清楚楚,正開著車,前面就有一個女人在招手,我有點累,手下慢了一分,沒來的及刹車,然後就把那女人給撞了。”

我心說,車頭連血都沒有,哪裏像什麽撞人,分明是撞鬼吧?

我心中一動,問那個女人長什麽樣子。老趙皺著眉頭回憶:“穿著白衣服,臉也挺白的,招車的手也挺白的……”說著說著,老趙顯然意識到不對勁了,他們開車的,經常會聽說一些鬼叫車的事情,說著說著,老趙打了個寒顫,道:“晦氣!咱們快走。”

我們倆雖然沒有把話說開,但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因此立刻往車廂裏走去,然後,就在我打開車門,準備進去的時候,老趙突然扯住我的袖子,另一只手指著車下面,雙腿打顫,也不說話,只朝我使眼色。

我立刻低頭一看,頓時脖子裏冒涼氣,只見車底部,竟然有一只慘白的手,這手倒扣著車得邊緣,就像是有什麽人,倒掉在車底部一樣。

由於手露出的並不多,因此如果不仔細留意,幾乎很難發現。

從這只手的形狀來看,這顯然是只女人的手,就倒吊在我們車底下……

老趙嘴唇都發紫了,哆哆嗦嗦從車座上取出上輪子的扳手,對著底下那只手,但他也不敢蹲下身去看到底有什麽,我們僵持了半晌,都沒人敢跨出那一步,最後我心一橫,好歹爺也是見過鬼的人了,今天再見一次也不差,於是奪過老趙手裏的扳手,一咬牙蹲下身,往車底部看去,一看我就頭皮發麻了。

車下倒吊著一個白衣女人,衣服我特別熟悉,不就是民國小姐嗎?

但奇怪的是,這人沒有頭,我仔細一看,才發現她的頭,竟然從底部鉆上去了,也就是說,她的頭,現在應該在我的坐位上……

不對,旺財怎麽沒叫?我帶著你,可就是為了辟邪啊?

我立刻站起身,往車裏一看,旺財竟然睡的倍兒香,而民國小姐探出的頭,就在旺財的尾巴邊上,我一看,民國小姐緩緩的將頭顱轉過一百八十度,如同塗了白粉的臉上,沖我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我渾身一個激靈,猛的坐起來,這才反應過來,居然是一個夢。

旺財在我旁邊睡的正香,而老趙正在專心的開車,我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心知剛才所見,並不是夢那麽簡單,這就跟民國小姐吸面條一樣,她是故意通過夢境來嚇我。

但是,我已經按照大伯的吩咐,將旺財帶著,也找了位屬虎的司機,她怎麽還敢來?

難道是什麽環節出了問題?

我下意識的挪動了一下屁股,因為在夢境中,民國小姐的腦袋,就出現在我現在坐的地方。

我心裏害怕,便將旺財弄醒了,看著它那一雙能見鬼的狗眼睛,我心裏總算平靜了些。

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我最後懷疑到了老趙身上,於是道:“趙師傅,你是哪一年的人啊。”

他挺爽快,報了個年月,我一聽,頓時火往上冒,道:“這一年不是屬兔的嗎?你怎麽屬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