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特產

她左手捏了類似占蔔的東西,右手拿了一枝柳條,倒很像是一些神婆抽鬼治病,我再仔細一看,果然又發現了不同,在女巫的前方,還刻畫了一些東西,不仔細看已經很難發現,但細細揣摩,還是能推測出一些,上面刻畫的,是一種似人又似鬼的東西,女巫似乎正在抽打它們。

這上面所刻畫的,顯然是女巫在治病救人的場景,上面的病人,像是被什麽惡鬼附體,神態有的兇惡,有的淒慘,有些驚懼的看著女巫手中的柳枝。

在平台表面,還有兩個淺坑,坑的形狀凹凸不平,不像是人弄出來的,有些像石片脫落自然形成的,我估計這兩個坑,原本大概是用來放祭祀的火油,由於有熱度,便將火油座下得石頭烤成了這種不規則的形狀,看來我之前的猜測顯然錯誤了,這裏或許不是儲存室,到更像是用來祭祀的地方。

如果按照平台雕刻上的內容來看,這場祭祀,恐怕遠沒有春祭那麽簡單,恐怕還有些別的東西,下意識的,我想起了之前那個長舌女人,再一看平台上雕刻的女人,不由升起一個奇怪的念頭,她們……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這時,巴達和瘦子已經繞過平台,到了平台的後方,這後面也是一個四方形的通道,借著風燈微弱的光芒,也無法看出究竟有多深,剛才那個人影爬起來後突然消失,估計就是朝裏面跑去了。

瘦子見我還在看那平台,便道:“別耽擱了,我估計剛才那人肯定是桑澤,別人不會害咱們。”他說這話的時候,臉色陰沉沉的,巴達愣了一下,道:“如果那個人是桑澤,那死的那一個豈不是……”他沒說完,但我知道他們的意思。

歧築追著桑澤而且,大約五分鐘左右,根據鬼魂陳那面古鏡顯示,我們周圍多出了一個死人,也就是說,他們中必定有一個人遇害了。

而歧築顯然不會害我們,那麽剛才躲在暗處使絆子的,似乎只能是桑澤了,如此一來,桑澤還活著,那死的人,自然就是歧築了。

我們的心情同時沉下來,三人面面相覷,眼中都是惋惜與憤怒,為了一顆不知是否存在的石頭,居然連同一個村寨的人都害!

自從進了納衣寨,我們的衣食住行便都是歧築在負責,養狗一日還有感情,更何況我們幾個大活人相處了好幾天,說不痛心是不可能的。一咬牙,我道:“走,一定要逮到他,給歧築一個交代。”

我們三人當即不多做停留,立刻舉著破爛的風燈前行,這條四方形的通道底部,並不像我們想象中的那麽平整,而是有很多坑洞,坑洞排列的順序比較規律,像是有人故意為之,其中每一個坑洞,直徑都在半米左右,似乎是用來放什麽東西的。

在大學時,我選修過民俗課,對這些也算有一點了解,在關於疾病的祭祀中,有一種叫做‘踩鬼’,一般是爆發大規模的疾病時才會使用。

巫醫認為,大規模的傳染病爆發,往往是有病鬼在作祟,因此便有了一種叫‘踩鬼’的祭祀方法,即把得病死去的人火化,然後在一條道上挖上坑,坑裏放上死去人的骨灰,由村寨裏陽氣最旺的童男童女們蹦蹦跳跳,在上面來來回回的踩,意為把病鬼踩回陰曹地府裏去。

我看著這一條坑坑窪窪的通道,再一聯想平台上柳枝抽病患的場面,便不難推測出這些坑洞是用來幹嘛的,估計在千年之前,納衣寨的原著居民裏,曾經爆發過大規模的瘟疫,瘟疫使得它們進行過一場祭祀,所以才有了外面的石階和石台,我想,我們應該是走入了千年前的一個祭祀場所裏。

如今,坑洞裏曾經放置過的骨灰,早已經和湖水融為一體,隨著湖水流轉在山川大澤之間,裏面除了退水時留下的積水,便什麽也沒剩下,只偶爾看得見一兩條死魚,散發著陣陣腥臭。

就在這時,我眼角突然瞥見了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它位於一個坑洞裏,被水沁著並不顯眼,如果不是我恰好從它旁邊小跑過,恐怕很難被人所留意。

那東西黑漆漆一團,但還是不難看出,那是一團布料。

我愣了一下,不禁停住步伐。這地方,怎麽會有布料?

瘦子聽見動靜,停下腳步,轉頭問我:“怎麽不走了。”

我道:“那兒有一團東西,我看看。”其實,人人都有好奇心,但比起性命,我的好奇心就顯得微不足道了,但這件事實在太過奇怪,水底有布料不奇怪,偶爾洗衣服飄落一兩件,沉入湖底,並不是什麽稀奇的事,但布料出現在這裏就顯得很稀奇了。

第一,這塊布料肯定不是古人留下的,如果是千年前的布料,早已經爛得渣都不剩了,所以這一定是近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