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再起波瀾(第2/4頁)

有田音榛在前面帶路,自然是輕車熟路,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一棟還算新的樓房的五樓。田音榛按了門鈴,很快,只聽得“哢嚓”一聲,裏面的木門打開了,一個老頭探出頭來,一見是田音榛,趕緊邊關門,邊大聲嚷嚷著:“都說了我什麽都不知道。不要再來煩我!”李老伯上前一步,擋住了門,大聲道:“謹思勤誠,天下大公。”那老頭聽了這句話,頓時全身一震,望了望李老伯,驚疑未定地說道:“你……請問你是哪位?”李老伯又道:“小陳行事端謹公平,你看看怎麽樣吧?”那老頭凝神望了李老伯許久,突然叫了出來:“你……你是李主席?”李老伯哈哈大笑:“小陳,我當年向小黃舉薦你,他真的用了。這許多年來,你過得可好?”陳老伯忙把外層的鐵門打開,激動萬分地迎著李老伯道:“我到處打探你的消息不著,還以為你去了呢。”何健飛和田音榛見他的態度轉得這麽快,便也低頭鞠躬和他打了招呼。陳老伯指著田音榛笑道:“我還以為這位小姐是學校派來的探子呢,想不到她和你是一起的。唉,君婷一事其中隱秘曲折甚多,哪能輕易向外人透露?”李老伯忙接口問道:“到底這君婷是誰啊?”陳老伯聽了長嘆一聲道:“君是張君行,是我那界的組織部長。施婷就是他的女朋友,唉,這一對當年人人稱羨的金童玉女,卻為了赤崗頂搞到了如此田地,現在想起來都還一陣陣心寒。來來來,咱們進來坐下談。”

何健飛和田音榛面面相覷,又是一對情侶,難道這其中又摻雜著什麽變態的情愛因素?

三人跟隨陳老伯走進寬敞的大廳坐了下來,何健飛舉目四望,只見一邊墻壁上掛著一個大相框,裏面鑲嵌了很多相片,於是起身走上前去細細觀賞起來。其中一張發黃了的褪色老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照片上的十個人分兩行站立,正中央坐著的恍惚就是陳老伯年輕時的模樣。十個人的臉上都有燦爛的笑容,仿佛昭示了那個年代獨有的純真。相片下面印著模糊的手寫字,標明是1950年。後面有四個更小的字,似乎是用鉛筆寫的,何健飛好不容易才分辨出了是“大年初一”四個字。張君行會不會就在上面呢?何健飛正思索著,陳老伯已端著大小茶杯以及果盤走了出來。何健飛趕緊回到沙發上坐下。

陳老伯必恭必敬地拈了一個涼果遞給李老伯,仔細端詳著李老伯,笑著說:“師兄的氣色真好,跟當年真有得一比。那時侯阿強師兄……”說到這裏,忽然住口,警覺地望了望何健飛跟田音榛兩人。一聽得提起阿強,李老伯只覺得心裏一陣酸痛,揮揮手嘆道:“算了,那件傷心事就不必再提了。他們都知曉事情的全部經過了,你不必有所忌諱,有什麽就直說什麽。我當年留下的斷档記錄你可曾看見了?”陳老伯忙道:“看到了,多虧有師兄留下的線索,我們才知道阿強師兄的逝世和冬蕗的自殺有關。”李老伯“咦”了一聲,臉現異色道:“你怎麽知道的?”陳老伯愣了一下,才說道:“師兄不是留下一首四言怪詩嗎?那謎底不就是‘冬蕗冤,索命急’嗎?”

話音未落,只聽得“砰”地一聲巨響,頓時把廳內眾人都嚇了一跳,原來是田音榛失手把茶杯打破了。陳老伯趕緊起身收拾碎片,一擡頭,卻發現三個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盯著自己,便惶然道:“我說錯什麽了嗎?”李老伯幽幽地道:“好啊,小陳,我舉薦你上去,你猜破了這謎底,卻甘願藏他個五十年?!”陳老伯一聽此言不對,忙連天價叫起冤枉來:“我這種最不善於繞圈子的人,哪有能力猜得出來,要不是張君行說出來,我想破腦袋也不知這八句話裏面原來藏著這麽深的玄機。唉,只可惜了他。”

三人聽得這番話,心下一涼,萬料不到居然有人早何健飛五十多年揭示出了真相,破了真阿強設下的謎題。

何健飛斟酌著詞句,慢慢說道:“陳老伯的意思是不是指,如果張君行未死,冤鬼路早在51年前就該真相大白了?”只聽得“啪”地一聲,陳老伯手中撿起的碎片又全都散在地上。他神色怪異地盯了何健飛好一陣,才說道:“為……為什麽你會知道他死了?是誰告訴你的?”田音榛詫異道:“陳老伯,不是你自己留下的斷档記錄告訴我們的麽?你不用嚇成這個樣子啊?”

陳老伯定了一下神,堅決地說道:“沒有!不要說什麽斷档記錄,連與此事有關的記載我都全部刪了去!”

事有蹊蹺!何健飛趕忙把君卒,婷卒的斷档記錄寫給陳老伯看。陳老伯不勝驚訝,又向何健飛詳細詢問了斷档記錄的位置,以及得知那是寫在一次文化表演的節目單上時,終於老淚縱橫,向李老伯道:“我知道是誰了。”李老伯趕忙問道:“是誰這麽大膽,連档案都敢偷改偷換?”陳老伯哽咽著說道:“這肯定是譚星莞,沈放他們兩個。他們和張君行是生死之交,必定對張君行的死不甘心。師兄哇,我那一年如果不是這麽多飛來橫禍,何至於52界那麽青黃不接,衰弱無能?好苗子都走光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