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五十九章 莫回頭

這溫度降的太突然,我和懶貨都不由自主的渾身打顫,這時,周圍依舊是黑乎乎的一片,既看不到那些稀奇古怪的人頭,也聽不到一點兒動靜,唯一變化的就是溫度。

懶貨嘴裏嘶了一聲,示意我腳步不要停,按照原計劃走。我道;“這麽走真能走出去?”

懶貨道“靠我們自己不行,得靠他。”懶貨嘴裏所說的他,自然是指陳天德,但在這麽危險的情況下,我有些懷疑陳天德會不會回來。一邊說,我倆一邊往前走,腳步一直沒停,但這地方卻如同沒有盡頭一般,在極度寒冷的狀態下,我整個人凍的直哆嗦不說,關節幾乎都要僵硬了。

難道這些鬼東西,是打算將我們直接凍死?

這時,懶貨道“這不是寒氣,是聚集在一起的陰氣,我們不能再這地方待得太久,否則後果很嚴重。”我聽人說過,有些倒鬥的散客,也就是那種半吊子,自然不像那些大行家,挖出的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那些散客沒有觀山斷水、或者看土辨穴的本事,因此挖的都是小墳,東西不是很值錢,所以為了生計得經常下鬥。

由於時間持續長,不管是陰氣還是屍氣,都沾染的厲害,到了五六十歲的時候,渾身的關節幾乎都變形了。

這樣的散盜是最多的,不過大部分散盜中途都會轉行,利用積累的資金做別的營生,只有那種比較蠢,或者不會來事兒的,才會一條道走到黑。而我們現在,被這種如有實質的強大陰氣所包圍著,估計待得久了,便會落下同樣的病根。

黑暗帶給人的感覺十分不妙,我忍不住動了一下手電筒的開關,依舊打不開,於是我又摸出打火機。讓我意外的是,打火機倒是打燃了,只不過那火苗,卻是綠幽幽的直飄忽。

懶貨察覺到光線,回頭看了我一眼,隨後目光盯著我手裏的打火機,光線微弱,我們彼此只能看到對方的發青的臉,看起來分外滲人。

他道“我們得多撐一段時間,想辦法取暖。”

這次不是下鬥,我們也沒有攜帶固體燃料一類的東西,因此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能點什麽東西。猛地,我想起那些罐子裏的人頭,心中冒出一個念頭那些被煉制的惡鬼,都是依靠著那些罐子裏的人頭,如果把那些人頭毀了,是不是就……

可轉念一想,這會兒我們正身處於一個黑乎乎,左右不見頭,前後不著尾的地方,那些陶罐子都已經消失了,我又怎麽去找到它們?我將自己的想法一說,懶貨道“它們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

話音剛落,我手中的打火機,火苗一跳,便猛地熄滅了。隨後,我的腳腕便猛地被什麽東西個抓住了。那東西像是人手,又像是什麽粗壯的藤蔓,一路順著腿往上裹。

我嚇了一跳,欲要掙紮,懶貨道“假的,鬼怪善於以此來迷惑人心。”黑暗中,懶貨和我緊挨著的背抽離了,緊接著,便聽到一陣破空聲,隨後靜靜裹住我腿的東西,瞬間就消失了,仿佛不曾存在過一般。我估摸著是懶貨拔刀了,他那刀上鑲嵌了一顆很是牛逼的天珠,之前往大黃鴨脖子上一點,就將那小鬼給封住了。

不過我心裏清楚,懶貨這刀的作用不大,如果能靠著這把刀出去,我們也不至於困到現在了。

難道真的只能等陳天德來就我們?

我心裏正吃不準,忽然間,黑暗中傳來一聲嘶啞的狗吠。那聲音很清晰,是從我們的右手邊傳來的,我和懶貨聽見這聲音,精神一振,這次不再遲疑,立刻朝著狗吠聲所傳來的位置跑去。

所以方寸之間,別有洞天八成便是形容現在的場景,原本黑乎乎的地方,我們不過是挪動了三五步,立刻便能視物了,之前那個黑洞又一次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這次,我看到陳天德坐在黑洞底下,在他身前的地面上,還有一種碩大的黃表紙,上面是扭扭曲曲的朱紅色文字,而小寶就在他旁邊,沖著我們狂吠。

這次,陳天德沒有開口叫我們,只是盤腿而坐,雙目緊閉,嘴裏念念有詞,臉上大汗淋漓,看起來極為艱難。我和懶貨正要往下跳,忽然之間,另一個陳天德的聲音又出現了“別相信,那是個陶罐子!”

我打了個寒蟬,這次卻不再被蠱惑,毅然決然的往下跳,然而下一刻,那聲音猛然喊道“別去,都是假象,你身邊的不是人!”那聲音如同炸雷在我耳邊一響,懶貨顯然也聽到了,黑暗中,他忽然拽住了我的胳膊,說“不要被這些鬼怪迷惑。陳天德肯定是用了什麽秘術才開辟了這個通道,我看他撐不了多久了,快走。”

我之前沒留意,但被剛才那聲音一陣,我猛然覺得,懶貨的手很僵。

這種感覺讓我心裏打了個突,我反手扣住他的手,只覺得那手冰涼的仿佛不似活人。其實我自己這會兒也是渾身冷冰冰的,但不知為何,懶貨給我的感覺更加不對勁,直覺告訴我,這裏面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