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琊山寶殿 第二十二章 沼澤

我聽見這聲音,轉身一看,發現是揭安,不由得奇怪這大半夜的,他怎麽還沒睡?難道也是起來放茅的?

揭安看見我,也挺驚訝的,我猛然發現,他手裏拿著一串東西,而且還在冒煙,看的出來,他並不是起來上廁所的,倒像是在熏什麽東西。我不由警惕起來,大半夜的,這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到底想幹什麽?

這麽一想,我便沒管在蹲坑的豆腐,朝著揭安走過去。

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揭安的神情明顯緊張起來,仿佛什麽事情被撞破了一樣,他的神情,讓我不由得想起睡覺前的事兒,而且他還下意識的將手裏熏著的東西往後挪了一下。我心下一動,也顧不得客氣,劈手將那玩意兒奪了過來,仔細一看,不由咦了一聲,道“是菖蒲?你熏它做什麽?”

菖蒲是水生草本植物。有香氣,在傳統文化中,相傳是能防疫驅邪的靈草,與蘭花、水仙、菊花並稱為“花草四雅”。民間便有對聯說手執艾旗招百福,門懸蒲劍斬千邪。鄉下夜間常常熏艾草驅除蚊蟲,但熏菖蒲的卻十分少見,只有家中出了邪祟,才會熏這東西。

我盯著手裏熏了一半的菖蒲,腦海裏冒出無數個猜想難道揭安家裏不幹凈?我又想到了臨睡前揭安手指發抖的場景,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猛的拽住他的胳膊,壓低聲音道“告訴我,是不是最後一個八字有問題?”

揭安大驚,估計是沒想到我會這麽敏銳,結結巴巴道“你、你怎麽知道?你自己難道沒感覺嗎?”

我道“什麽感覺?你到底知道些什麽,說出來?”

揭安神情顯得很緊張,四下裏望了望,忽然將聲音壓的很低,說“按照這個八字來看……她、她在兩個月前,就應該死了。”

我猛的倒抽一口涼氣,心臟頓時狂跳起來,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發幹“你什麽意思?”

揭安道“要麽,這個八字是錯的,要麽,她……已經不是她了,要麽就是我功夫不到家,算岔了。”我見識過他給我和豆腐算命的本事,雖不說洞悉乾坤,但也是有兩把刷子的,一時間呆愣當場,滿嘴發苦。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肖靜豈非……

可是,肖靜明明是個大活人,怎麽可能已經死了?

揭安說完,趁此掙脫我的手,說“總之,你們好自為之吧,明天早上就離開我家,我就不招待你們吃早飯了。”說完便溜了個沒影,我站在夜色下的院子裏,心裏如同壓了塊沉甸甸的石頭,就在此時,豆腐提溜著褲子小跑過來。

我甩了甩腦袋,將這件古怪的事兒暫且壓下。或許他真的是算錯了,又或者是肖靜的八字給錯了,畢竟大部分人能弄清楚年月日,但出生的時間,父母一但粗心些,就很容易搞錯。想到此處,我安下心來,一邊兒和豆腐往回走,一邊兒說“你怎麽這麽慢,是在拉屎還是在吃屎。”

豆腐撇了撇嘴,鄙夷的看著我,說“沒文化,說話就是粗俗。什麽屎不屎的,我只不過是拉完之後,順便打了一下飛機。”我腳下一絆,差點兒摔地上,怒道“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嗎?閉嘴,不要跟我說話,我早晚會被你氣死。”

豆腐神情哀怨,嘆了口氣,說“像你這種整天左擁右抱的人,哪裏能體會我們單身青年的苦楚,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我被他氣的差點兒罵娘,聞言冷笑一聲,看了看手表,說“連拉屎帶飛機,一共用了十分鐘,夠快的。”豆腐頓時被打擊了,站在原地,露出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

第二天一早,我記掛著揭安昨晚的話,擔心再生變故,便早早的將眾人叫醒,吃了些自帶的幹糧,便催促著上路。

進入瑯琊寶殿的環形山一帶,要走一片下山的路,天氣炎熱,眾人都顧不得說話,低頭吭哧吭哧的往前走,沒多久,我才發現肖靜落在了後面。我轉身準備攙和她一把,肖靜咬著紅唇,看了看前方的顧文敏,說“我能行,我不是來給你添麻煩的,別扶我。”

瞧著她一臉醋意,爭強好勝的模樣,我不由一笑,心說看來是自己多想了,算命一說哪能全信,這麽活生生的,會生氣、會嫉妒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早死了?肖靜咬牙堅持,不肯讓我扶,我便隨她去了,這時候讓她鍛煉鍛煉,適應一下是好事,到時候發生了什麽危險,她也能跑快些。

我們的腳程算比較快的,約摸黃昏時分,便到了村民所說的一線天附近。

所謂的一線天,便是進入環形山內部唯一的通道,整個環形山如同被大刀劈了一下,露出一道口子,狹窄處僅能容一人通過,站在入口處往裏望,夕陽的余光都透不進去。趁著尚未入夜,我們決定加把勁,在今晚入夜前穿過一線天,然後進入環形山內部紮營,這樣可以節約很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