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千年迷航 第八十二章 九生九死鎖

鐵棺?

我愣了一下,懷疑豆腐是不是在瞎說,有誰會用鐵當棺材?更何況古時候制鐵不易,這麽做也太浪費了。

豆腐一邊說,一邊伸手準備再去摸,就這時,從豆腐身後,猛然又伸出了一只手,將他的手給扣住了。

我轉頭一看,卻是那個日本啞巴,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我們身後。他目光冰冷的盯著豆腐,手上紋絲不動,豆腐臉色都扭曲了,看起來這人力道很大。我害怕豆腐這只手也廢了,連忙道“放開。”說完才反應過來,這日本人應該不懂中文。

誰知就在這時,那人忽然說話了,聲音很冷淡,說“不許碰這些棺材。”

豆腐被扣著手,連疼都忘了,瞪大眼,驚訝道“原來你不是啞巴?嘿,你還會說中文,說的挺溜的,跟誰學的啊?我考考你水平怎麽樣,跟我念從南邊來了個喇嘛,提拉著五斤塔嘛。從北邊來個啞吧,腰裏別著個喇叭,提拉塔嘛的喇嘛,要拿塔嘛換別喇叭啞巴的喇叭,別喇叭的啞巴,不願意拿喇叭換提拉塔嘛喇嘛的塔嘛。提拉塔嘛的喇嘛拿塔嘛打了別喇叭的啞巴…………”

我一時無語,滿耳都是喇叭啞巴的,正打算讓豆腐閉嘴,那日本人已經先一步放開了豆腐的手,轉而將豆腐的腦袋一推,冷冷道“再說一句,我割了你的舌頭,讓你變啞巴。”

豆腐悻悻的閉上嘴,縮著脖子嘴裏低聲嘀咕,估計是在向這個面具人的祖先問好。

我起初以為他是個日本人,現在聽他說了兩句話,發現他的發音很正,不像是外國人能練到的程度,不由問了句“你是中國人?”

那人覆蓋著面具的臉上也看不出神情,並沒有再搭理我和豆腐,而是從身後的背包裏掏出了一雙黑色的手套帶著,我認出那是一幅摸屍手套,看樣子這人想開棺。

陪葬的道童,棺材裏應該沒別的東西,這人開棺做什麽?

這時,外面的林教授等人也來到了這間墓室,這墓室本就被棺材堵的滿滿當當,人一來就顯的擁擠,沉寂兩千多年的地宮,一時間就跟開聚會一樣。

豆腐悄聲對我說“這裝牛叉的啞巴不許我動棺材,自己卻去摸,實在可惡。”

我道“棺材裏應該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咱們靜觀其變。這人有兩把刷子,必然有其用意,咱們多學著點兒。”這兩次挖蘑菇的經歷,讓我深感經驗的重要性,光有爺爺的倒鬥指南,只是紙上談兵。古墓裏的突發情況太多了,經驗往往可以保命,我決定接下來暫且不出頭,看看這個眼睛長在頭頂的啞巴會怎麽做。

我在旁邊觀察著面具啞巴的動靜,發現他開棺的步驟很專業,用的是傳統的老一套,除了沒有請香以外,該做的流程都做了,整個過程中,目不斜視,沒有任何一寸皮膚接觸過棺木。只見他拿出撬子,將棺材釘一一撬出,隨後雙手使力一托,眼前這具小棺材便被打開。

我提前已經捂住口鼻,後退一步,未免被棺中積聚的屍氣沖撞,誰知棺材打開後,竟然沒有任何異味兒。眾人都覺得奇怪,不由上前察看,猛的一下,我便發現棺中赫然躺著一具渾身發青的童屍,正漂浮在棺材裏。

之所以說漂浮,是因為這棺中積滿了水銀,屍體泡在水銀裏,兩千多年都沒有腐化,渾身布滿了水銀沁,顯得尤為駭人。

難怪豆腐說這棺材是鐵棺,事實上,應該是木制棺材與水銀接觸久了之後所產生的一種變化,使得木棺質地硬化,摸起來如金似鐵。

那面具人開完棺,便伸手在棺中摸索,須臾,似乎沒有所獲,朝三個手下打了個手勢。那三個手下立刻將棺材蓋上,四人轉而去開第二具棺材,也不知究竟是想找什麽東西。

林教授這會兒遇到這麽一幫不速之客,一時也有些拿不到主意,問我“小陳,現在怎麽辦?”

我想了想,說“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隨即,我朝眾人使了個眼色,眾人會意,一行人當即離開墓室,來到了北面兒那扇墓門前。

那四個日本人看起來似乎不打算再理會我們,如此更好,免於一場惡戰,不如各幹各的。當即,我們來到墓門前準備動手。

這扇墓門中間的細縫處,同樣是封了油蠟,透過這薄薄的一層油蠟,我忽然發現,那細縫中有一些青色的東西,由上至下,一直蔓延到底,似乎細縫裏塞著些什麽東西。

有了這兩次倒鬥的經驗,我心知古墓之中處處危急,也不敢輕舉妄動,便拿出小鑿子,細細刮去油蠟,片刻後,那石門中縫裏的東西漸漸露出面容,我一看之下,腦海裏不由嗡了一聲,心裏冒出個詞兒九生九死鎖。

這個名詞,我是從馮鬼手那兒聽來的,他是研究機關的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