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第二十章(第2/5頁)

毛哥心裏咯噔一聲,他前頭火燒火燎的,也沒多想,見到警察的臂章肩章什麽的,腦子反而一下子清醒了:他們對季棠棠,除了名字之外,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家在哪,工作在哪,一問一個抓瞎,警察能相信他們不?萬一還懷疑上了呢?

人有急智,毛哥吞吞吐吐:“也……也不是,我們有個朋友,前兩天吵架,她……她就走了,找不到挺擔心的。剛聽說送來個女孩,感覺模樣年紀都挺像的,我們就……就怕是她,所以來看看。”

神棍一頭霧水地看毛哥,毛哥拼命沖他使眼色,生怕這祖宗又出狀況。

那警察果然就愛理不理的了:“人走丟了,按規章制度報警,哪能想看就看,都像你們這樣,沖來了就要看,我們工作怎麽開展,啊?”

毛哥趕緊點頭:“那是那是,警察同志,不好意思啊,那能看一眼嗎?”

那警察開始拿腔拿調:“不能!”

毛哥陪著笑,正思謀著再說幾句好話圓滑圓滑,那邊神棍突然眼睛一瞪,啪的一掌拍桌子上了,毛哥心說壞了,敢對警察發脾氣,真是不想混了,正頭皮發麻,神棍嘰裏呱啦開了。

“哦呀!米古巴!縮拿哇!伊索索呀索索!”

一邊大叫一邊憤怒,啪啪啪又是幾掌。

毛哥先是一愣,緊接著明白過來神棍的用意,再聽聽神棍說的那幾句話,憋住笑憋到內傷,神棍叫的是“哦!沒有錢!牙疼!平安吉祥!”,都是比較簡單的藏語,這叫的什麽亂七八糟的。

那個警察看了看神棍,忽然就猶豫起來,白大褂在旁邊小聲說了句:“是少數民族同胞,這個不好弄,要麽看看就看看吧。”

少數民族問題是條高壓線,輕不得重不得,分寸拿捏不好保不準就是樁大事體,那警察既怕擔責任又怕麻煩,一時進退兩難,毛哥趕緊趁熱打鐵:“就看一眼,確定一下就行。我們這位朋友,比較激動,他不了解我們的政策。”

說著他瞪了神棍一眼,神棍倒配合的挺好的,氣焰明顯下去了,嘴裏嘟嚷嘟嚷的,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

警察就坡下驢:“那行,看一下吧。”

他帶著毛哥和神棍去了間單人病室,門推開,自己不進,沖裏頭示意了一下:“喏,自己看看,是不是你們朋友。”

毛哥還沒走到近前就認出是季棠棠,見她昏迷不醒的,一顆心立馬懸了起來,正想硬著頭皮問問警察到底是怎麽回事,也巧了,警察身上的電話響了,毛哥眼見他摸出手機“喂喂喂”的走遠,趕緊小跑著湊到門邊去聽。

就聽他說:“查過了,大事沒有,沒有明顯傷痕,也沒有藥物以致昏迷的跡象。醫生都不認為是昏迷,各項檢查都正常,就跟睡著了一樣的。”

“是,我知道沒人睡這麽死的,但醫生就這麽說的啊。沒有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兜裏只有一些錢,哦對了,掌心有個血口子,不大,估計不留心劃破的,那不能證明是被襲擊了。但是身上的衣服有拖拽過的痕跡,所以昌裏路那邊還得查查。”

“那我就別在這守著了吧?年前年後的,我還得出警呢,我跟這邊打聲招呼,先留院觀察吧,王隊在附近?行啊,他想過來看看也行。報紙和電視台都通知過去了,估計今天尋人啟事就會出來,對,總得確認身份吧。”

他又說了幾句,一邊掛機一邊往回走,毛哥趕緊又小跑回床邊,對著季棠棠左看右看的,那警察不耐煩:“看好了沒有啊,是你們朋友不是?”

毛哥陪著笑臉:“還真不是,真不好意思啊。”

那警察也沒什麽好臉色,揮揮手示意兩人麻利點“滾蛋”,走出一段後,神棍問毛哥:“幹嘛說不認識啊?”

毛哥翻了他一眼:“你能把棠棠的來歷說清楚啊?你除了知道她名字還知道什麽?沒準警察以為你是瞎掰的,回去跟峰子商量下再說吧。”

回到骨科病房,老遠就看到嶽峰扶著墻在走廊裏等著,毛哥緊走幾步迎上去:“苗苗爸爸走了啊?”

嶽峰臉色挺凝重的,他壓低聲音:“有件棘手的事,你得幫我去辦。”

毛哥讓他的語氣弄的慌慌的,要跟他商量棠棠的事的念頭立馬就撇到一邊:“什麽事啊?”

“剛我開機,接到我戰友電話,他說我那車被拖到汽修廠去了,估計這兩天要做什麽鑒定,我這邊有要求的話也能整修……”

說到這,他警覺地看了看周圍,聲音又低了幾分:“我那車裏有大概十萬塊錢,現金。”

毛哥嚇了一跳:“你放那麽多錢在車裏幹嘛?”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嶽峰有點煩躁,“更麻煩的是,車裏有槍,兩把。一短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