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墓(四)

  洞口處砸下了許多的泥塊,就鋪頭蓋臉的往我們身上砸。我在白翌上面,第一個遭難,整個身體都在往下滑,頓時手上的力氣根本用不上來。眼看著泥土越來越多,當中還夾雜了拳頭大小的石頭。白翌大驚迅速的爬到我這裏,一下子抱住我的腰,然後蕩到石壁邊上的凹陷處。用登山刀在洞壁上猛捅進去,他把我護在臂裏,雙腳踩在凸顯的地方。我手裏死死的拽著那根繩子,整個人貼在洞壁上。我此時已經有些心冷了,如果遇到這種情況的塌方真的是百死無一生。白翌抓著刀柄的手關節都突出了,我能感覺到有一些更大石頭砸了下來,並且擊中了他。他悶哼一聲,把我往墻壁上壓的更重。

  我臉幾乎就是貼在洞口的,此時我發現我的面罩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我等於是整張臉暴露在外面,難怪前面還感覺視線突然好了起來。幸好我身上還有那些塗料否則這樣一來我們身上肯定爬滿了蟲子。過了將近兩分鐘上方好像沒有進一步塌方的危險。這讓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白翌手裏的力道也放松了些許,此時我感覺萬分的不妙,白翌肯定被大石頭給砸中了。也許會有內傷,但是我是背對著他的也無法查看他的傷勢。我連忙問道:“白翌!你沒事吧!”

  白翌急促的呼吸著,他斷斷續續的說:“沒事……石塊……石頭沒砸中要害,快!趁現在快上去。”

  我們連忙調整姿態,我拉著白翌一點點的往上蹭,爬的萬分吃力,我一摸白翌的背後他就疼的吸了一口涼氣。眼看又有小泥塊落下來了,我們沒有第二次運氣可以躲過再一次的大坍塌。我拉住繩子把白翌推到上面,然後我們兩個手腳並用快速的往上爬。因為我們心裏很清楚前面那一次並非是真正的坍塌,如果是真的塌下來,我們兩個只有被活埋在這個盜洞裏的份。

  終於,我們看到了一團亮光,於是我們發瘋似的往上爬, 當我的腦袋一冒出來,就感覺到一陣舒暢的冷風,白翌連忙把我拖出洞口,一上來我們兩個就趴在洞口直喘粗氣,我貪婪的吸著夜晚山裏的冷氣,直到嗆得自己直咳嗽。

  爬上來沒多久洞裏就傳來了坍塌的轟隆聲。不知道是不是我幻聽了,我聽到了一聲類似女人的嬌笑聲,在這種情況下那種笑聲陰寒刺骨得要命。我看了看白翌,他也聽到了那個聲音,不過我們已經沒有力氣去琢磨什麽東西了,此時渾身都沒有了力氣。

  最後我們都從狂亂的心跳的情緒下平靜下來,才發現六子和周濤都不在了,我費力的爬起來,蹣跚的往四周找著,但是怎麽也沒有他們的影子。心裏突然升起了一股十分不祥的預感。白翌此時已經在查看四周了。他對我說道:“裝備都在這裏,但是人卻不在了。”

  我連忙跑過去,果然六子的旅行背包還在,我對著四周的山林大喊了幾聲,但是卻沒有回音。我回頭看著白翌,白翌蹲在墳便皺著眉頭。

  我打踏上這個村頭的第一秒就知道這裏肯定不正常,但是現在連六子也失蹤了,我不可能不管他的死活就逃命,我不死心的喊了更大聲,幾乎是吼出來的。白翌拉住了我說:“別叫的那麽大聲,周圍可能還有野獸。”我拉著白翌的手說:“他們會去那裏?不會出事吧!”

  他搖了搖頭,我頹然的放下的他的手臂。白翌示意先點上柴火。如果他們在附近看到火光也會趕來,而且野獸也不敢靠近。我們快速的找了一些枯樹枝,然後用一罐液體燃料點燃了柴火。頓時四周明亮了起來。我們蹲在墳的邊上,不敢走太遠。我坐了一會實在有些坐不住,就四周的來回踱。我一回頭發現白翌在看那個墳堆裏的棺材。

  他臉色十分的愕然,他說道:“這棺材過去被人敲了好幾次!”

  我一聽連忙蹲下來一看,果然在棺材的邊上有很多撬痕,而且釘子也太多了。仿佛是反復的封棺一樣。驀然我心頭有一絲古怪的念頭滑過,我擡頭看著白翌,他表情也十分的不自然。那具並非古代的女屍,這口一直被撬開的棺材……盜墓賊的死亡……

  一陣陰風撩過心頭,我汗毛一縮,冷汗頓時就下來了,意識到:“那個周濤可能有問題!”

  我一陣低吼,居然現在才發現他有鬼!第一他所謂的報告政府,但是政府如果知道是疫情不可能連一個專家都不派,只有他一個駐點醫生守在疫區三個月。其次他說那些盜墓賊是在很久以前盜這個墓的,他三個月前來的駐站醫生怎麽可能對這個村子內部隱秘的盜墓活動有所了解,而且感覺也太平常了吧。那麽容易就帶我們來到了這個墓,也是在太容易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