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咒(四)(第2/3頁)

  我“嗯”了一聲,陷入了思考之中。如果事實真的像白翌所說,那麽我還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居然讓我攤上了這麽一個橫禍。那個蟠龍紋蓋罍的發現者也應該是受到八苦之難才會喪命,而且他們明顯是死於意外,倒是和圖坦卡門的詛咒有些類似。但我的情況似乎和他們又大不相同。

  我把我的疑問告訴了白翌,白翌愣了一下,最後說道:“這個可能會按照每個人的不同而定吧,那個蟠龍紋蓋罍上刻的可能並非是特別厲害的鬼咒;而玄璜玉則不一樣,它本身就是神物,其分量比傳說中的和氏璧還要高一档次,那麽那個盒子裏的也絕對不會是一般性的鬼咒。”

  我隱約覺得白翌似乎還隱瞞了些什麽,他沒有把話都說完,因為他有些話明顯是經不起推敲的。不過,既然他不想說肯定也是為我著想,我不能勉強,便幹脆的換了一個現實一點的問法,問道:“那麽我們現在怎麽辦?”

  白翌吐了一口氣,站起來再一次走到寫字台前,他看了昨天自己寫的那張紙頭一眼,又拿出了另外一張空白的紙頭,一邊說一邊比劃道:“我現在說的也是一種推測,但是……是最接近這個咒本身的推測。”

  他和昨天一樣在紙上寫了八苦,然後當中寫著我的名字。他拿起筆說:“如果我推斷的沒錯,你遇見的八苦很可能是一種打亂的陣法並不會按照原先我所說的順尋進行,而是用一種特殊的規則在進行著。首先我猜的是死,死所對應的可能正是嶽蘭的事情,還記得你當初渾渾噩噩的時候說的一段話麽?”

  我回想道:“你說的是不是,死,亡者之淚?”

  他點了點頭,於是在死這裏寫上“亡者之淚”、“嶽蘭”幾個字後,繼續說:“這個就是咒的第一步,直接就對應了死亡,幾乎和一般性的八苦起念陣相反。由死而開始的噩夢,於是按照嶽蘭信上的意思,接下去的一個應該是求不得,妄念之罪,這個我對應的不是別的,真是那對養九僰噬魂棘的父子。而後一個是床,也就是生,輪回之苦。最後我們遇見的玲園裏的那兩個女人就是老,執念之怨。接下去的信裏居然說給血掩了,不得不說非常的不妙,因為以上的四苦咱們都經歷了,就算有險,也避過去了。但是接下去的完全是未知數……這封信,對我們的作用很有限。”

  突然我的手機響了起來,將我們兩個都嚇了一跳。我有些惱火的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了牛皮糖的聲音,他顯然十分的恐慌,說話的聲音簡直像是唱大戲的。他在電話裏說道:“喂,安子,那個……那個罍太邪門了。還記得我跟你說的我們的館長麽,他今天晚上居然死在了那個罍的邊上,而且還是用旁邊的那把青銅劍自殺的。但是他死的時候還在笑,這個笑容我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太恐怖了。你……你真的遇到和那個東西有關的麻煩了麽?你要小心啊,這個罍已經被國家研究所的人搬走了。這件事是被封鎖的,你……你別說出去,我只是想要告訴你……”

  就在牛皮糖要說什麽的時候,電話那頭一下子傳來了刺耳的雜音,仿佛信號不良似的,隨後手機就自動掛斷了。我連忙再打過去,卻發現對方已經關機。我回頭看了看白翌,白翌也在看著我卻沒有說話。其實不用說什麽,光是看我的表情也知道那事情不會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我抓了抓頭發,把我在電話裏聽到的內容告訴了白翌,白翌的眼神越聽越冷。最後我們都默默不語,氣氛十分的僵冷。

  良久,白翌站了起來對著我說:“別多想了,睡覺吧。事情總歸會有辦法的。”

  我胡亂的點了點頭,脫了衣服就倒在床上,只感覺渾身上下仿佛被一百個沙袋擊中一樣,沒來由的沉重。我閉上疲憊的雙眼,漸漸的睡著了。

  第二天我沒起來,最後還是被白翌拽起來硬丟進了廁所裏,像幽魂一樣的洗漱完畢。白翌似乎也沒有睡好,眼睛裏都是血絲,不過他卻沒有表現出什麽,依然和過去一樣的時間起床,買早點,拿報紙。我渾渾噩噩的坐在飯桌邊上,拿起油條就往嘴裏塞,然後把手一伸,示意白翌把報紙給我。他看了看我,卻沒有動。我有些納悶,開口道:“你沒拿報紙?”

  他盯著我的眼睛看了很久,才開口道:“你那個在博物館裏工作的同學也死了。”

  這個消息讓我如被雷擊,仿佛渾身的血液都倒流了起來,連手上的油條掉了下去都沒有察覺,只是喃喃的問:“什麽?死了?怎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