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我當鳥人的那幾年(第2/2頁)

從那天起,他的因果之眼就再也沒有再靈驗過,而他也一直沒說,自己在鏡子裏看到了什麽,只是他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找女朋友,他開始修佛,終日對著佛經發呆。

直到之後有一次大家喝酒,蔡寒冬喝醉了,大家問他為什麽還不找女朋友,蔡寒冬說道,他的女朋友在遠方,用自己最美的一面在等著他。

李蘭英不在福澤堂了,他到了自己老爹的公司上班,正經了起來,開始參加著一個又一個的應酬,看那肚子儼然已經有了領導的氣派。

而張是非則還留在福澤堂,做著一些‘見不得人’的迷信之事,不過他也明白,自己早晚有一天要離開,所以他已經報了一所成人大學,準備來年繼續回到學校讀書,他說以後想要當一名律師。

沙的一聲,計程車停在了江北某學校的門口,張是非走下了車,對他來說,天和地的顏色也許是一片灰白,所以他很喜歡雪,因為這是他眼中能看見的最真實的色彩。

付雪涵在一棵樹下對著他揮手,張是非笑著走了過去,他跟付雪涵並肩走在學校裏面,沒有牽手,粉薔薇薔薇的花語是:愛的誓言。

雖然對於誓言,張是非已經無力去追尋,他早已明白,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大怪圈,諾言有時候就像謊言,你想去原這個諾言,就必須要許下一個更大的諾言。

張是非,你真是個鳥人,他曾經在心中這般罵著自己。

或許吧,他太累了,所以他不想再去想,所謂的諾言,還有所謂的轉世。

良緣終幽嘆,香魂雪裏埋。

雖然付雪涵有可能是徐瑩的靈魂轉世,但是,她卻已經不是徐瑩,因為守歲花開,季季不同。

今年的花兒,已經不再是去年的那一朵了。

說到了花兒。張是非的臉上又浮現出了一抹苦笑,現在他的父母恢復了以前的感情,張是非之前夢中的事情變成了現實,當然了,出去噩夢的那一段兒,畢竟人不能老是生存在噩夢之中,生活還是美好的。

他說服了父母,等到明年的春天,在自己家的院子裏開墾一片地,不過不種菜,他想種花兒,他本是不懂這些的,所以就想上網去查一查,不過查到的信息讓他有些遺憾,因為他最想種的花兒,是不能適應北方天氣的。

北方很寒冷,就像是哈爾濱的風,就好像是哈爾濱的雪,潔白,純凈,但是卻又刺骨,張是非當時看著屏幕上的黑字,發了一會兒的呆後,也就釋然了。

走在江北的大學裏面,張是非望著四周的風景,這裏還是這裏,環境不會因人而改變,付雪涵在他的身旁同他輕輕的講著一些日常的瑣事,張是非輕輕的回著。

沒過一會兒,兩人走到了圖書館旁,圖書館的窗戶下面鍍上了一層薄薄的冰花兒,依稀的可以看見裏面的事物,張是非站在了那裏,癡癡的望著二樓的窗戶上模糊的映出一個女人的倩影,那個身影他是多麽的熟悉。

她正在靜靜的看書,而張是非也再靜靜的看著她。

“它一直在學著她的一言一行,現在已經一模一樣了。”付雪涵看著張是非的臉,然後輕輕的說道:“有的時候,連我覺得,她就是真的,連性格都一樣。”

“也許吧。”張是非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苦笑,然後他淡淡的說道:“雖然形貌一樣,但它卻並不是她。”

付雪涵嘆了口氣,然後她又望了望身邊這個臉色蒼白的男子,他未曾哭泣,但是卻一直掛著淚痕,付雪涵低下了頭,想了一會兒後,便輕聲對著張是非說道:“也許吧,之前它問過我,梁姐最喜歡的是什麽花兒,我也不知到,所以就沒有回答它。”

張是非望著那窗戶之中熟悉的身影,苦澀的笑容並沒有消失,只見他淡淡的對著付雪涵說道:“她最喜歡的,叫做卡薩布蘭卡。”

卡薩布蘭卡的花語是:偉大的愛,沉默的守候,以及淡泊的永恒。

哈爾濱的天氣很奇怪,剛才還是晴空萬裏,但是現在竟慢慢的飄起了雪花兒,洋洋灑灑,慢慢從天上落下,落在了張是非的瘦弱的肩膀之上,落在了張是非模糊的雙眼之中,很奇妙,雖然這一刻雪花滑落,但是天上的雲彩卻並沒有遮蔽住太陽,張是非擡起頭來,暖暖的陽光刺得他有些睜不開眼睛。

本來張是非之前以為,他的眼中已經失去了真實的色彩。

但是就在那一刻,張是非的眼中忽然一陣恍惚,他這才明白,原來色彩是假的,陽光才是真的。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