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極惡復生

飯後,已經將近六點了,張是非明白自己是不夠去等待著最後一道關卡,從明天開始,就用一種全新的心態去面對人生。

從明天開始,珍惜每一個傍晚,對夕陽說再見,從明天開始,期待每一個清晨,對世界說早安。

珍惜每一天,每一小時,每一分鐘,每一秒,還有梁韻兒的每一個微笑。

張是非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為何會出現這種酸溜溜的詞,但是他的確是如此想的,他要走,梁韻兒人送他,不知為何,此時他倆依稀之間竟然還有些不舍,可能是方才張是非那番話的緣故吧,只見她望著張是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而張是非也是,竟有些不想離開的感覺,也不知道為什麽。

兩人就這樣站在學校的大門口,對視著,過了好一會兒,梁韻兒才吱吱嗚嗚的說道:“要不,你再待一會兒?”

張是非搖了搖頭,說實在的,他完全就不想走啊,都說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張是非完全就被剛才的那陣情長弄的短了氣兒,他當真相留下不走了,今晚就拉著梁韻兒直奔主題賓館,然後轟轟烈烈的生他一個籃球隊出來,可是,現在畢竟還不是明天,畢竟現在的張是非,還是一名愛情太監。

那麽多日夜的思念都忍下來了,怎麽能因為這一晚就破了道行?張是非狠下了心,搖了搖頭,然後對著梁韻兒擠出了一絲笑容,並且說道:“不了,家裏那邊還有事,你等我電話吧,明天我來接你,好麽?”

梁韻兒聽到張是非這話後,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出了小舌頭,然後靦腆的點了點頭,說道:“恩,你看我,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就是不想讓你走,呼呼,我好像真陷的太深了吧。”

陷得太深的,又何嘗是你自己呢?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盡管百般不願,但是他依舊對梁韻兒擺了擺手,戀戀不舍的告別了以後,便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坐了進去,車子啟動了,緩慢的向前開著,張是非下意識的回頭,見到梁韻兒並沒有因為他上了車而轉身回去,反而還在原地站著,癡癡的望著張是非乘坐的計程車,車子漸行漸遠,張是非的心中忽然浮現了一陣苦楚,夜幕之下,梁韻兒的身影如此的瘦弱,如此的單薄。

司機看上去像是一八零後,由於天黑,所以他也就沒什麽顧忌,斜叼著一根煙卷兒,一只手把著方向盤,車載CD裏的音樂在狹小的車內空間中緩慢流動,車窗之外的哈爾濱,仿佛也跟著抒情起來。

這個城市,每天都帶給太多的人驚喜,悲傷,希望,歡喜,我們在這個城市中偶遇,擁抱,相偎相依,果戈理大街上的霓虹燈將樓層渡上了顏色,這種顏色,讓城市變的安靜,仿佛夜幕正在每個人的耳邊竊竊私語,黑夜原來也是有色彩的,屬於張是非的黑夜,才剛剛開始。

大概一個半小時之後,張是非下了車,他望著對面的易福館早已經關門,而福澤堂之中卻是燈火通明,張是非身處在黑暗之中望著福澤堂的招牌,望了許久,才走了進去。

果然不出意料,該在的人都在,崔先生易欣星劉雨迪李蘭英,他們都坐在福澤堂中,每個人手中都拿著一瓶飲料,正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見張是非進門,李蘭英才笑著說道:“怎麽才來啊,等你半天了都。”

張是非見到了這些人,似乎就找到了自己的歸屬而踏實了起來,他笑了笑,然後對著大家說道:“那啥,有點堵車,對不住了。”

飲料是易欣星買來的,今天本是個大喜的日子,由於現在林叔還在外地四處流竄,所以易欣星下午就關了店,然後去采買準備慶祝的東西,兩箱飲料兩箱啤酒,還有很多的食物,他的意思是等完善破除了大家身上的詛咒之後,就開個‘怕踢’慶祝,畢竟這是大家多年以來的心願,今天終於要實現了。

崔先生手裏拿著的不是飲料,而是啤酒,只見他坐在沙發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張是非見狀便上前對著他說道:“怎麽了你,怎麽好像不開心的樣子呢?”

崔先生微微一笑,然後嘆了口氣回道:“沒有啊,終於能夠不當幼兒園的園長了,脫離了那幫小祖宗,我怎麽能不開心呢?”

他這話明顯口不對心,只見他說完之後,便望了望一旁的劉雨迪,劉雨迪手裏拿著一瓶水坐在他的身旁,竟然沒注意到崔先生在看她,她好像是走神兒了,崔先生見她這副模樣,便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是他依舊沒有說什麽,只是握了握拳頭,然後‘噌’的一下站起身,揚起脖子將大半瓶啤酒咕咚咕咚灌進了肚子後,用手背抹了抹嘴巴,然後說道:“好了,人到齊了,咱們開始吧。”

大家似乎早就等著他這句話呢,等崔先生說完後,大家緊跟著一陣符合,張是非的心跳都開始不受控制的加速起來,劉雨迪似乎這才回過了神兒來,張是非此時覺得劉雨迪有些奇怪,她現在的表情就跟崔先生剛才一樣,好像有什麽話要說,但是卻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