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決鬥前夕(下)

天底下,從來就沒有不散的酒席。

酒席,這種特殊的文化形式似乎總是很一些相聚與離別相互掛鉤,喝完這一杯酒,幾個年輕人即將上路,他們不會去想,這一頓酒,會不會是他們聚在一起的最後一頓,畢竟,那是以後的事情,而現在的人,有幾個還會去想以後呢?

張是非又一次的醉了,在他醉了以後,眼前所能望到的世界,竟然沒有渾濁模糊,反而更加的情形起來,一旁的三人正在形骸放浪,似乎他們都很開心,即使是那蔡寒冬也是如此,他的眼睛紅紅的,不停的眨著眼睛,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但是嘴巴確是上翹的,他在笑,為了他心中那以不同的形式展現出的夢想。

夢想就是一顆種子,你不管為它付出多少的努力,卻依舊不清楚它那綻放的花朵到底會是什麽樣的顏色。

我的花兒,什麽時候才會綻放呢?

張是非如是想到,他笑了一下,然後又舉起了酒瓶,權當這只是水,咕咚咚的灌進了肚子裏面。

他們這一頓酒,喝到了後半夜兩點多,依舊沒有散場,到最後,那崔先生攬著蔡寒冬的肩膀又一次的唱起了歌兒,只不過張是非已經聽不出他唱的是什麽了,完全就沒在調兒上,易欣星到後來喝吐了,吐完回來,竟然還吵吵著餓,真是搞不懂他的胃到底是什麽做的。

於是他便叫來了服務員,那個黑絲的小妹妹進屋的時候,易欣星不斷的問她:“妹,妹子,請問你家廚師叫什麽名?叫不叫魚翅?”

那個小姑娘皺了皺眉頭,望著眼前這斷臂男,張是非估計著這小妹子現在心裏一定在罵街吧:死醉鬼,點菜就點菜,查戶口啊。

當然,這只不過是那張是非的想法而已,顯然,能在這種店裏面混的服務員,心裏素質都很過硬,要知道,來這裏吃飯的大多都是一些土大款之流,言語調戲還算是輕的,就是摸你碰你你不也的忍著?

想想這個殘疾人也算可以的了,起碼說話還加了個請字,不像是一些個老幫菜,有時候說話還帶爹帶媽,於是,她便撐出了一絲笑容,對著那易欣星說道:“不叫啊……怎麽了”

易欣星笑了下,然後說道;“沒事兒了,來給我來份魚翅炒飯吧。”

暈,張是非苦笑,他看了看這易欣星,心想著這孫子還真是粗中帶細,估計是聽郭德綱相聲聽多了,生怕要了盤魚吃炒飯換三雙筷子都找不到魚翅。

那小妹子估計也反映了過來,於是抿嘴的跟著樂了,在她要出去的時候,蔡寒冬又在後面嚷嚷了起來:“姑娘,好好對待你養的貓吧,它上輩子是你的男人。”

蔡寒冬喝多了,張是非望著他,卻沒有笑出來,因為他知道,這小子的眼睛一定是又發作了,看來他說的沒錯,真的是越來越頻繁,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可能真的會什麽都看不見了。

還好,那小姑娘只是把蔡寒冬的話當成了醉話,只是她心裏挺納悶兒,為啥這小子知道我家養了條貓呢?

酒是越喝越多,崔先生望著那許久沒有說話的張是非,便問他:“咋了你,想什麽呢?”

張是非搖了搖頭,然後對崔先生說道:“我在想著一些以前沒有想過的話。”

“哦?是什麽呢?”崔先生笑了一下,易欣星正在埋著頭吃著眼前的那份魚翅炒飯,蔡寒冬也終於不行了,靠在了椅子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從仙骨煉成以後,看待身旁事物的角度也隨之不同起來,之前有提到過,他此時的心境跟早日已經不同而語。

眼下終究要去那蛇洞山參加卵妖們的決鬥,有些話,他現在不得不說,於是,他便鼓足了勇氣,對著崔先生說道:“謝謝你。”

“什麽?”崔先生愣了,他望著張是非,心想著這熊孩子啥時候學會說謝謝了?難道是他喝醉了麽?

張是非自然沒有喝醉,雖然灌了很多的酒,但是現在他的神志是清醒的,他嘆了口氣,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我說謝謝你,謝謝你幫了我這麽多,教會了我這麽多,要是沒有你,說不定我現在會是什麽樣呢……唔,我也不怎麽會說話,總之,就是謝謝。”

崔先生見張是非跟他說謝謝,臉上竟然有些沮喪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只見他掏出了煙,點著了以後猛的抽了一口,接著一口氣將眼前的半瓶酒全都倒進了肚子裏面,這才嘴也沒抹的對著張是非說道:“其實……你不用對我說謝謝的……說謝謝的,反而應該是我。”

怎麽個情況兒?張是非愣了一下,他看著那崔先生,此時的分頭半邊臉上浮現出了一股莫名的哀傷感,張是非沒有說話,因為他心裏知道,這崔先生即使開口了,就一定會說出他想說的話,所以便也點燃了一根煙,靜靜的等著崔先生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