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荒郊怪客

你騎著這輛猛蹬一二五,上了出門一直往西邊騎,別停,如果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後,你看到了一個火葬場,那就證明你沒有走錯路,繼續騎吧,收費站不收你自行車兒的費用,如果你腳程比較快的話,估計三個多小時也就能到了,你會看見一條大河,從那河邊的公路右手邊下去,別忘了鎖上自行車,要不然的話也許會有挖野菜的老太太偷走這輛車……見鬼,說遠了,你沿著河邊一直走,別停,直到看見一棵枯萎了一半兒的大樹,我給你推薦的師父,就在那樹下,剩下的,你只能自安天命了。

我安你二大爺啊!張是非苦笑著,此時的他正騎著自行車沿著公路向西而行,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他回想起了剛才崔先生對他說的話。

張是非心裏面想著,這分頭也太不負責任了吧,光值了一條路給他,卻沒有告訴她具體的位置,這人生地不熟的,他該如何去找?

最可氣的是他們那態度,張是非嘆了口氣,然後想起剛才出門的時候那三個人對他說的話,那崔先生在告訴了他一些所謂的‘拜師作弊’方式以後就再也沒管他,只是叫他注意安全,那塊兒灰炭該用就用反正留到以後也沒用,蔡寒冬沒有說話,他畢竟是局外人不清楚怎麽回事兒,那老易到挺熱情的,在崔先生家門前,只見他擰開了手中的礦泉水兒,然後雙手持著,對著張是非鄭重而莊嚴的說道:“壯士,請飲完這瓶水酒然後上路吧!”

水個屁酒,你要是能在這裏面找到一丁點兒酒精含量,那麽這道上的司機還不都得被交警罰死?張是非這個無奈,心想著怎麽自己的感覺就跟要上法場一樣呢。

一個人行動,還真緊張,而那三個孫子則不然,他們的表情嘻嘻哈哈的,就跟要去郊遊一般,但畢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需要修行的,只是張是非自己一個人而已。

想到了他為什麽變強,張是非心中的抱怨也就少了很多,他騎著這台漆都磨掉很多且車鏈子嘎啦嘎啦響的自行車,一路向西而去。

這一路上,剛開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什麽好的風景,對於在大城市裏面長大的張是非來說,這真是土掉渣兒了的地方,兩邊全是小平房兒,偶爾有商店,但是那牌匾已經掉色掉到快要看不清楚寫的到底是什麽了,灰塵很大,兩旁的樹木都擋不住,夾著一股熱風吹在臉上,連流淌下來的汗水都快是黑色的了。

天真熱,真他大爺的遭罪,偶爾從自己身邊還會開過去幾輛三蹦子,就是四輪車,突突突的聲音搞的張是非這個鬧心,他已經連續的騎了四十多分鐘,在這四十多分鐘裏面,他確實見到了一條小河,不過很明顯不是崔先生所說的那一條,因為這小河的河邊兒上還有一所職業高中,那些高中生門嘰嘰喳喳的,張是非真搞不懂他們為什麽這麽高興,估計這正是應該高興的年齡吧。

天氣又熱,環境又不好,腦袋裏面還十分的害怕,外加上這輛破自行車實在是太難騎了,張是非的心情十分的不爽,他便停了下來,走進了一家名為‘光日’的破舊食雜店裏面,買了一瓶看上去還是去年冬天出場的百事,出了門以後擰開了咕咚咕咚的灌著。

光日食雜店,這名字真霸氣,張是非擦了擦汗,然後望著那塊兒破牌匾,看了大概五分鐘,終於看出來了,原來這是叫‘光明食雜店’,只不過牌匾上的那個月字不見了,張是非嘆道,想不到這小小的食雜店也遵循著人類的作息習慣啊,當一天之中的光明不在時,可不就到了光日的時間段了麽?佩服佩服。

佩服歸佩服,其實這也只是張是非自己的心裏解壓方式罷了,因為早在半個月之前,那崔先生便對他說了這次修行的危險性,雖然說他嘴上講不害怕,但是還不害怕,只有他自己能夠知道,現在馬上就要到了這個時刻,他的心裏面又怎麽能夠不犯嘀咕呢?

他望了望那自行車的車把上的塑料袋兒,裏面裝的全是白水煮雞蛋,這是崔先生交給他的,他又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塊兒灰炭正安靜的躺在那裏,幸好,崔先生告訴了他應該怎麽做,他心想著,於是,便一大口喝幹了可樂,然後起身重新跨上那自行車,繼續上路。

就這樣又過了大概二十多分鐘,路兩旁的房子便開始慢慢的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樹,大樹,哈爾濱的路上要是有這麽高的樹就好了,張是非想到,滿是鳥窩的大樹,遮擋住了陽光,不是那麽的熱了,灰塵也少了很多。

幸好路還是水泥的公路,要不然一定夠他受的,涼爽將他的心情弄的好了一些,於是他便更加玩兒命的瞪著,沒一會兒,只見右手邊兒的方向,樹木減少了一大截兒,張是非打眼兒望去,只見有一個歪著的大門出現在那裏,殯儀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