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積陰德

接下來的幾天對於張是非來說,無異於噩夢般的存在,就是因為這兩個鬼鬧騰的,本來福澤堂是屬於很嚴肅端莊的場所,可是被那黃衣女鬼一鬧騰,硬生生的變成了本山快樂營似的所在。

其實這事兒都他嗎賴分頭,張是非想到此處,便往地上吐了口吐沫,腦子裏沒來由的冒出了這麽一句話。

現在正是上午,八點半左右,張是非便已經來到了福澤堂的門口兒,今天的太陽挺足的,從樓的那邊升起來,挺晃眼睛,張是非叼著根煙,然後在路邊望著那天空,竟然有種恍惚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又做了噩夢的關系。

想想這都兩天了,陰市的鐵路貌似還沒修利索,那死娘們兒依然賴在福澤堂沒走,張是非一想到這事兒就頭疼,畢竟動物都有霸占地盤兒的習慣,這一點對於鳥人來說也不例外,那福澤堂的沙發一直以來都是張是非和李胖子倆人修煉和看黃書的地方,就是因為這小娘們兒的到來,這塊兒風水寶地就硬生生的被搶走了,搞的兩人一天天上班都不知道該坐哪兒。

張是非想到此處又暗罵了一句,他現在蹲在路邊,正叼著根煙在考慮著要不要進屋,因為他明白,即使進屋了,也沒好事兒。

想那崔先生倒是聰明,為了這倆鬼魂,生意都不做了,美其名曰給心情放個假,終日趴在電腦前鬥著他那惡心的地主,完全不管張是非李蘭英兩人的死活,也不知道他為什麽就這麽縱容那黃衣女鬼,本來嘛,電影裏都說了,是鬼你就給我窩在酒壇子裏,可是那黃衣大姐卻發話了,說什麽酒壇子裏憋得慌,所以必須要出來體驗新鮮的空氣。

張是非這個郁悶,他蹲在路邊一邊抽煙一邊想著,大姐,你可是鬼啊,體驗個屁新鮮空氣?可是沒辦法,分頭這陰陽先生在那黃衣娘們兒的面前似乎都低一頭,身為陰陽先生學徒的兩人平時就算再硬再橫再驢性,也得屈著。

都說強龍鬥不過地頭蛇,可是張是非李蘭英這倆地頭蛇當得可真憋屈,那黃衣女鬼完全就一猛龍過江,本來剛開始的時候它還挺本分的,一直坐在那傻鬼董思哲的身上黏黏糊糊,可是沒過一天,它就有些坐不住了,於是張是非李蘭英的噩夢也就來了。

張是非想到了這裏,嘆了口氣,然後將嘴裏還剩大半截兒的煙丟到地上,用腳使勁兒的碾了碾,定了定心神,這才推開了那福澤堂的大門。

剛進入福澤堂,一陣陰風撲面而來,張是非照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同時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他苦笑了一下,自從那黃衣女鬼住進來,這福澤堂白天即使不開空調電扇,恒溫都在十五度左右,簡直一天然冰箱,由於鬼不宜見光,所以好好的一家佛堂終日關著大門,並在門上貼了若幹海報,窗戶也關的死死的,厚厚的窗簾拉著,一進門兒整個一九零年代中期那種黃色錄像廳的感覺。

張是非打眼一瞧,只見那崔先生已經起床了,照例坐在電腦前一副死宅男的模樣,屋子裏潮濕陰冷的溫度也沒對他造成多大的影響,不得不說,這崔先生是個安逸享樂之人,屋子裏冷沒關系,披著一件大褂兒照樣玩的不亦樂乎。

見門開了,那崔先生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對張是非說道:“這麽晚才來,我買了熱豆漿,快喝點兒吧。”

張是非苦笑著搖了搖頭,心想著還熱豆漿呢,放在桌子上只怕現在已經變出黃豆冰爽了吧,於是他掃了一眼那空空如也的沙發,然後便徑直的走進了裏屋,裏屋的墻角處,一頭好像巨大玩具的黑熊和孔雀正趴在地上,張是非嘆了口氣,然後往那床上一躺,現在的他已經完全掌握了靈魂離體這一項普通人永遠無法完成的技術,這倒不是吹牛,可能是崔先生訓練的方法得當,也可能是他和李蘭英骨骼驚奇,各自擁有兩具軀體所致,只要他想,基本上兩分鐘只能魂魄就能從身體裏鉆出來,張是非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兒,因為有一次他在家裏的時候,晚上睡覺,就夢見自己飛了起來,等他醒了以後發現原來自己真的‘飛’了起來,原來做夢時不知不覺的就靈魂離體了。

李蘭英更郁悶,記得他曾經對張是非講過,他也有類似的經歷,不過比張是非更慘,他從小愛誰懶覺,上班以後都是讓他家保姆叫他起床,附帶一句,他家保姆是唐山人,有一天,胖子正在做著咬牙放屁吧嗒嘴兒的美夢,忽然就聽見他家的保姆的尖叫聲:“哎呀罵吖啊!!絲人嘞絲人嘞!!!(哎呀媽呀,死人了,死人了。)”

李胖子當時猛然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在空中飄著,而那小保姆正坐在床邊滿臉鐵青的大聲叫喊著,再看床上的自己四仰八叉的躺著,嘴巴大張,翻著白眼兒,似乎這副尊榮嚇到了那保姆吧,於是李胖子慌忙回到了身體裏,然後起身對那小保姆解釋,說妹子你別害怕,其實這是你哥苦練的龜息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