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驢打滾

梁韻兒見張是非又說出了這樣的話,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望著張是非一臉認真的表情,心裏有些不想再說些狠話傷害這個看上去很復雜其實又很單純的男子。

見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張是非也沒有強求,他知道這是一時半會兒無法強求的到的,因為他們的愛情要面對的,是這世界上用來分隔愛情最殘酷的輪回法則。

“說說你吧。”沉默了五分鐘以後,張是非輕輕的說道。

“我?”梁韻兒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張是非慌忙說道:“別誤會,我只是想要幫你,有些事情,自己一個人壓著,還不如說出來兩個人一起分擔要好,你說是麽?”

“……。”梁韻兒聽張是非這麽一說,似乎陷入了矛盾掙紮之中,要說女人這種生命體還真挺奇怪的,之前在她眼中還十分討厭的張是非,現在光著膀子坐在她面前,她竟然一點都不反感,不得不說,這還真是張是非今晚挺身而出的關系,試問,哪個女人沒有這樣的英雄情結呢?

張是非在她的心中的位置,已經悄悄的起了變化,於是,她想了一會兒,就喃喃的對張是非說道:“也許你說的對,我自己一個人壓抑這事情的時間,實在太久了。”

說罷,梁韻兒便對著張是非講出了自己那不為人知的故事。

往事就像故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這本身就是世界這個大故事之中無數的小故事之一,張是非聽著梁韻兒的故事,不由得心中陣陣發酸,那些離奇而和諧的事情都是他不敢想象的,甚至聞所未聞。

梁韻兒說,自己是鄉下人,十七歲之前,連一雙新鞋子都不曾擁有過。

她的家鄉是在密山市一個叫做當壁鎮旁邊的一個小村子中,她的母親周勝男是當年上山下鄉的一名知青,響應毛主席的號召來到他們那裏,後來和他的父親梁顯山相愛了,在當時,知青嫁給老鄉這種事情也很常見,半年之後,他們便組建了一個革命的家庭,以至於知青返城時,她的母親也沒有走。

幾年以後,梁韻兒便出生了,他們雖然窮,但是生活的很快樂,梁韻兒說,在她的兒時記憶中,伴隨著貧窮的,就是父母無休止的工作,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麽,不管他們怎麽工作,家中也只能勉強維持溫飽。

直到有一天,梁韻兒的父親,據醫院說,是氣胸,但是鄰居們傳得閑話,都說他是被累死的,直到死都沒有還清債,可憐這一對孤兒寡母之類的。

年幼的梁韻兒根本不明白,這債從何來,直到有一天,家中來了一個叫何謙的男人,他進屋就對著梁韻兒的母親很狂妄的說:“我說,錢該還了吧?”

當時梁顯山死後白天為過,梁韻兒還有孝在身,也不知道為什麽,梁韻兒的母親看見這個男人頓時顯得很害怕,她對那人苦苦相求:“何哥,你看,顯山剛死沒多久,我家實在是拿不出錢了,要不您再寬限一陣子,有了錢我一定還你們。”

哪成想那個人根本不吃周勝男這一套,只見他一屁股坐在了炕上,然後十分猥瑣的打量著這對孤兒寡母,並且邪笑著說道:“少跟我來這一套,我跟你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當年的事情又不是我們家強求你的對不對,你情我願,白紙黑字的字據在這兒呢,你上哪兒說都是我們的理,更何況,要不是當年我爸幫你們,嘿嘿,周勝男,只怕你根本活不到現在吧?”

梁韻兒那時還小,自然不知道這個男人說的是什麽,但是她卻見到自己的母親哭了,要知道當時雖然生活貧困,但是除了父親死了的那天以外,始終都不曾落淚,但是那天母親竟然哭了,而且她的樣子很無助,她哭著求那人:“何哥,求求你,當年多虧了何叔,這件事我永遠都忘不了,但是我們實在是沒有錢了,求求你,就當是做善事,可憐我們兩母女,下輩子我做牛做馬報答你,好不好?”

“下輩子?”那姓何的冷笑了一下,然後站起身,走到了周勝男的面前,伸出了右手搭在了周勝男的肩膀之上,不懷好意的說道:“別下輩子啊,下輩子我上哪兒找你去,要還,就這輩子,想我寬限你幾年?當然可以。”

周勝男頓時渾身一哆嗦,然後掙脫了那何謙的魔掌,並敢怒不敢言的說道:“何哥,謝謝你。”

“別謝的那麽快。”何謙奸笑道:“你老公死的早,想想你也應該快熬不住了吧……”

說罷,這個禽獸竟然上前一步就將周勝男抱在了懷裏,周勝男頓時尖叫了一聲,死命的掙紮,可是那何謙似乎並沒有要放手的意思,她邊對周勝男上下其手邊說道:“嗎的,只要你應了我,錢我可以不要,怎麽樣,老早我就想你了!”